表面上,他兩人當然冷靜如恆,不透露內心的半點訊息。
反是當事人的徐子陵瀟灑地微笑道:〃小姐既有此驗證的絕藝,在下自是求之不得,請!〃
師妃暄看似隨意的踏前兩步,登時湧起一股森厲無比的氣勢,把三人籠罩在內。
三人大為凜然。
她看似簡單的兩步,便予人行雲流水,斷水水流的奇異感覺,分明是種暗寒上乘深奧訣法的步法招式,否則怎能從區區兩步中,表達出須要大串動作才能表達出的威勢。
他們還感到被她的津神和氣勢緊緊攫抓,只要任何一人稍露破綻,她會立即拔劍進擊,且必是雷霆萬鈞之勢,令人無法抵擋…
那間,她掌握了主攻的有利形勢。
師妃暄俏臉亮起聖潔的光輝,更使人不敢生出輕敵和冒瀆之意,又深感自慚形穢。
徐子陵虎目忽地爆起前所未有的異芒,踏前一步。
在氣機感應下,師妃暄凌厲的劍氣立時集中到他身上去。
徐子陵一面全力運功抗衡八步許外傲立橋頭的師妃暄,一邊冷然道:〃仲少和鋒寒兄請略為借開,讓小弟領教〈慈航劍典〉天下無雙的劍法。〃
跋鋒寒和寇仲趁此機會,左右散開,剩下兩人對峙蓄勢。
晚風從洛河吹來,但兩人的衣袂卻沒有絲毫拂揚的應有現象。
男的瀟灑飄逸,女的淡雅如仙。望之若一對神仙璧侶,那知竟要動手交鋒,甚且以生死相拚。
跋鋒寒相寇仲分立長街兩邊,他們雖對徐子陵的武功和智慧極具信心,可是對手乃來自天下第一聖地出類拔萃的女劍手,又使他兩人患得患失,心焦如焚。
遠方遙對的天津橋長街的另一端,靜立著手託銅鐘的了空大師,默默為師妃暄押陣。
至於暗裡還有麼人,恐怕誰都弄不清楚。
剛才駛過橋下那葉小舟,又駛回來,還停在橋底下,隱約可見有人坐於其上,透出高深莫測的味兒。
與師妃暄對峙的徐子陵又是另一番滋味。
直至此刻他才明白為何以——的高明,仍對師妃暄如此忌憚,不敢輕易出手。因為此女的一身能為,確達到了以氣馭勢,不用拔劍出鞘,便可以劍氣傷敵的超凡境界。
最要命是在她不寒一絲雜念,深邃澄明的美眸注視下,很易會令人喪失鬥志,大大削減了他本是堅凝無匹的氣勢。
她的舉止動靜,一顰一笑,不但令人留下深刻難忘的印象,且優美無瑕,完美無缺,沒有半點破綻。
要知徐子陵的眼力,經多年轉戰天下,再配合他的絕世天資,已臻至宗師級的境界。
縱使高明如曲傲之輩,也要被他一眼判別出武功高下的程度,從而定下戰酪或逃走。
可是面對著這如仙如聖、超凡脫俗的美人,他卻完全沒法把握她的功候深淺,至乎她真正的性情或弱點,因而無從擬定策略。
師紀暄亦在全神打量對手。
即使在這兩強爭鋒的時刻,她的心情仍是通透空靈,不起絲毫殺伐之心。
嚴格來說,她雖因師門使命而沒有剃度受戒,但她卻絕對該算是帶髮修行的方外之人。
除了侯希白外,從沒有年青男子能在她心中留下半點印象。可是眼前這年青高手卻有種難以形容的氣質,使她生出憐惜和親近的心。
而他的武功亦比她想象中高出很多,是她自出道以來,罕曾得遇的敵手。這些都是她在對峙生出的感受,既不牽動她的情緒,更絕不會影響她的劍法。
當她的劍出鞘時,一切心障便會隨之煙消雲散,不留半點痕跡。
想到這裡,師妃暄暗歎一口氣,然後收攝心神。
〃鏘〃!
寶劍出鞘。
一股無堅不摧的劍氣,從劍鋒吐出,刺破空氣,向徐子陵攻去。
徐子陵右手探出,畫了一個完美無缺的小圓圈。
〃蓬〃!
劍氣掌勁交擊,徐子陵劇震一下,往後退了小半步。
師妃暄則仍是舉止雍容,體態嫻雅。
儘管在這兵兇戰危的當兒,她仍予人似若隱身在濃郁芳香的蘭叢,徘徊在深山優谷的超然感覺。
寇仲和跋鋒寒那想得到她的劍氣厲害至可隨意隔空攻敵的地步。但這時擔心也沒有用了。
前者大叫道:〃小姐試出來了嗎?〃
師妃暄秀眉輕蹙,對寇仲明是來擾亂她心神的喊叫置若妄聞,但對徐子陵的出手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