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身還是需要的。他再次懇求么姑,把關勇波的問題留給他來處理。雖然他對關勇波所參與的組織深懷仇恨,但是他迄今還不敢相信他已經變得如此邪惡。如果一切如她所說,那他也會割袍斷交,親手懲罰這個敗類。他要求給他一點時間,他要弄清了再走。
話到這裡,她不免動情地說,我看你還是走吧。我罵歸罵,但是心底還是希望你遠離這個是非之地的。你再不走,估計就難了。他問為什麼呢?她說蔣團長和跛爺正在籌備端午節的大暴動,如果得手,共產黨肯定要封鎖這一地區進行圍剿;到時恐怕就難以成行了。他大驚,問他們準備在龍舟賽的時候動手嗎?我勸你別參加,我瞭解關勇波,他也不是好對付的人。她笑道我看他這回恐怕在劫難逃了。我不會正面參加的,當然也不會袖手旁觀,你就少操這些心了,趕緊走你的吧。那天得罪令愛之處,請多包涵。
他苦笑道,別說了,我理解你。我左想右想還是放不下,你和關勇波兩虎相爭,必有一傷,我都不願看到。事由我起,我必須設法來化解。就這樣,你等著吧。另外我求你,無論如何不要對關的家人下手。我瞭解,一對老好人。她恨恨地說我常常恨得牙癢,難道你我的父親不是好人嗎?杏兒不是好人嗎?算了,不說這些,我先答應你;你走吧。
覃天恕夜裡趕回到四姐家,看見田櫻正在幫四姐燒火做飯,用竹筒吹火。他疲憊地進來坐在她的身邊抱著她。她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回來了,內心充滿感激,把頭靠過來依偎在他肩上,他為她輕輕地撣去身上的柴灰。
晚飯後,他們很快回屋洗漱完,早早就上床了。自從回山後,兩人一直聚少離多,加上心情不好,久無親暱了。當她此刻真切感到行期在即時,慾望終於如岩漿噴薄。她在黑暗中翻滾撕咬他每一個角落,像一個母獸般叼著她重新奪回的獵物要一口吞下。他們的呻吟在暗室壓抑而慘烈,決鬥一般的血肉模糊。一向文靜的她突然變得野蠻而*,把他像氣球一般吹得幾乎要爆炸了,才一把抓住猛然吞噬。她齜牙咧嘴地變做一個暴烈的騎手,揚鞭驅趕著他狂奔在密林深處,彷彿今夜必須跑出這一片黑暗,否則就將被命運淹沒一樣。
他們就這樣生命不息地再三狂奔,依舊還是無法跑過長夜。安靜之後他用火柴點亮油燈,斜靠在床頭吸菸。她惶恐而幸福地靠在他的懷裡,默默看著他充滿愛意。半晌,她輕輕問,你見著勇波了嗎?他嘆氣,搖了搖頭說沒見著。
她奇怪地問為什麼?他難道還不好找?覃天恕苦笑說不是。是我害怕見他。她不解道,你怎麼會怕他呢?他難道真的會對你不利?他皺眉說是怕我自己衝動,一下殺了他。她吃驚地坐了起來問,你,你,你為什麼啊?他,他怎麼了?
覃天恕說我不敢相信,但是人們都在說,他現在已經不是從前的他了,他竟然把一個十八歲的女孩侮辱逼死了,我認識那個女孩,現在確實埋進了土裡。她捂臉搖頭,驚慌地說我,我不信,不信,你也不要,不要相信,他不會這樣的,你要相信你自己對他的認識。
他閉眼苦惱地說,我正是因為不信,才沒有馬上去找他;我想側面瞭解之後再說。她說你可以直接問他啊。覃天恕說時代也可能改變人的啊,要萬一他說是他乾的,我該怎麼辦?親手殺了他?她接近崩潰地叫道,不,不,我不要你再管這些閒事了,我們走吧,我們不去見他了,我不要你去面對這些,我們遠遠地離開這些邪惡的東西,好嗎,天恕,帶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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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戰爭 第十五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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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端午節在即,關勇波胡隊長一起去冉家,看駐紮在那的楊天喜小隊的準備情況。他們正在一起談話,忽然聽見屋外傳來瓦碎裂的聲音,急忙奔出去檢視。楊天喜看見一個人影躥房越脊而去,也迅速跳上牆頭,掏槍射擊。
關勇波喝問誰?不要開槍。他迅速衝出門外,拔槍沿街追趕,但黑影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他回來和胡隊長會合,楊天喜罵罵咧咧地跳下牆頭說,我應該可以一槍把他撩下來的,狗東西還敢來翻我的門檻;他媽的。
關勇波說我們要活的,萬一是個小偷呢?開槍驚擾了群眾也不好。天喜,這個屋主是個很危險的人物。你們住在這裡要多留點心眼啊,這兒說不準還有什麼天大的秘密,同時也要提防敵人的報復。你現在佔著的可是文沙場哥老會的堂口啊,可不要小覷了,這個女人據說是這一方的龍頭大哥。
四姐在廚房包粽子,已經紮好一大堆,覃天恕走進來問四姐,媽的身體看著像好多了呢,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