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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家明的動作很輕，他手裡是一件風衣，站在沙發前，正猶豫著什麼。很快，他做好決定，把風衣掛回衣架，扶起沙發上的睡蟲，往他房間挪蹭著……

肖揚醒過來時，已經是後半夜的事情。他靠著床頭，摸著後腦勺，瞪著換好睡衣，躺在被子裡的自己發呆了足足有一刻鐘。記得好像是在沙發上睡著了，醒來居然在自己的床上。高誠那傢伙是辦不到，難道真是——？

掀開被子下地，肖揚推門。大廳的燈似乎忘了關，皺眉往大廳的方向看了，每個角落都沒有放過，處處整整齊齊。

“不用擔心，他只是把一些看著凌亂的物品，擺好而已。”不知什麼時候，高誠在身後出現。

肖揚不知咕噥了聲什麼，才問：“他睡的很晚？”

高誠不置可否，半晌後對他說：“快回房間睡吧。我勸你不要選擇大半夜沖涼，否則你後半夜就只能陪著我渡過。”

“你去哪裡？”一見高誠轉身欲走，趕緊追問。

高誠聳聳肩，“去陽臺數星星。”

“好吧。天亮前，一定要回到室內。”

“囉嗦，不用你提醒，滾回去睡覺！”高誠不耐煩的吼他一聲，背對他揮揮手。肖揚關了客廳的燈。

……

週末幫敏兒搬家，好在寶叔和拉拉一起過來幫忙，兩輛車，不用跑二趟。公寓那邊電梯也修好了，拉拉陪著敏兒抱著孩子佈置房間，剩下的事情，完全交給三個大男人來處理。

“謝謝你們。”敏兒小聲道謝。

拉拉一愣，抖了抖手中床單，笑道：“不用客氣，我們都是家明的同事，幫點小忙而已。”

敏兒把孩子放進嬰兒床，過來和拉拉一起抖床單時，嘆口氣，“其實，寶力那個事情我早就知道。我們心驚膽顫的過了幾年。原本以為這件事也許就混過去了，但是沒想到天網恢恢。更沒想過，是他的弟弟關鍵時刻……”

敏兒突然噤聲，拉拉回頭，肖揚和陳家明正一前一後往屋裡拖行李。

敏兒笑了笑，“所以，他怨過，但是最後，又不怨了。我也傷心，但是現在，心裡好過多了。我想，我也是很自私，這件事從頭到尾，他並沒有做錯什麼，我沒理由去怪他。”

拉拉同情的握了握她的手，向她點頭，“一切都會好起來，你還有這麼可愛的寶寶陪伴你嘛。現在，你多了一個弟弟，他會照顧你們的生活。”

陳家明有點無措，肖揚卻都聽明白了，附和了句，“是的，一切都會好起來。”

無疑，敏兒的釋然，搬走了壓迫在陳家明心裡的一塊陰暗巨石。晚上離開的時候，整個人彷彿一下輕鬆陽光起來。

肖揚勾起嘴角，藉著等紅燈的機會，偷看他的側臉，不漏掉他的每個細微表情變化，絲毫不查，自己的笑意越來越明顯。這時，陳家明扭過臉來，也許是太突然了，肖揚險些驚撥出來，狼狽轉回頭，猛咳著。

“頭兒，你怎麼了？”

肖揚用拳擋著嘴，語氣慌亂而急促，“沒、沒有，沒什麼？別問了……我開車！”

陳家明：“……”

“頭兒，要不要吃點宵夜再回去？”陳家明問。

肖揚正全神貫注開車，聽他一問，猛眨眨眼，“家明，你剛才說了什麼？”

“我是說，要不要吃點宵夜。”陳家明有點洩氣，偏偏肚子不爭氣的咕嚕一聲，肖揚瞪大眼珠子看過來，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車子緩緩在乾巴巴的樹影下熄了火。

陳家明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狀況，緊張問：“是不是車子有問題？”

肖揚深邃的眸子裡閃著星辰一樣的光芒，點頭說：“你的重磅炸彈，車子熄火了。”

“什麼？”不明所以的法醫睜大了清亮的眼睛，難以置信的左右尋找，“什麼重磅炸彈？”

肖揚知道他不懂情趣，於是解了安全帶。

這是一條不算偏僻的街道，雖然已經很晚了，但是馬路上，偶爾還是有著急歸家的車輛快速駛過。

路燈昏黃的光線穿透南國喬木粗疏的枝椏，形成交疊的陰影。路邊泊車區，駕駛座的那人扭了身子，整個上身探向副駕駛的位置。

陳家明摸不清狀況，在繼續發呆的時候，肖揚探身過來，一手箍著他的頭，迫使他面向駕駛座的方向。一吻毫無聲息的襲來，法醫大腦瞬間短路。儘管不是第一次與肖揚接吻，感覺仍是怪怪的，似乎——也不是很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