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遊這才點點頭。
楊念晴卻急著要見雲碧月的墓,只顧催促他們快些走。
哪知,任老伯答應著,卻已轉過身,領著他們往回走了。
李遊看看南宮雪,二人皆苦笑——他只說要見主人,果然任老伯就只帶他們來見主人了,對雲碧月的墓隻字不提。
楊念晴卻不管那麼多:“還有個人的呢?”
任老伯停下腳步,卻並不說話,只伏在柺杖上不停地咳嗽,似一口氣喘不過來的樣子。
楊念晴忙伸手扶著他:“您慢點,不用急的。”
“老毛病,多謝多謝,”他終於停住咳嗽,直了直身,笑道,“並非不讓你們見她,只是,老朽也並不知她的墳墓在哪裡。”
他竟不知道雲碧月的墓?
眾人愣住。
任老伯似明白他們想的什麼,搖頭道:“只因他三人的後事都是二夫人料理的,如今二夫人也已不在,所以……”
原來他們的後事竟是白二俠的原配妻子唐氏料理的,她自己如今與丈夫葬在了一起,至於當時她究竟如何處置那個苦戀著自己丈夫、卻又親手殺害他的痴情女人,已無人得知了。
而如今,雲碧月沒有墓。
是夜,燈光低暗不明,甚至帶著些慘碧之色,襯著牆頭松枝,頗有些“鬼燈如漆”的陰森,因此,窗外的夜也顯得分外蕭索寂寞。
任老伯也安排了幾道清淡的小菜,眾人將就吃了些,便坐下來談話。
“老伯在白家已許多年了?”
任老伯點頭:“正是,便是兩位少主……”
說到這裡,他又咳嗽一陣,喘了口氣:“便是兩位少主,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如今,我這白髮人還未走,他們反……”
他不再說下去。
不知何時,外面竟已下起了雨,雨聲並不大,浸在黑夜中,更顯寂寥淒涼,窗外甚至連一聲蟲鳴也沒有。“雨中黃葉樹,燈下白頭人”,冷清的夜,悽風苦雨,昏昏的油燈照著這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和他那滿頭的白髮。
楊念晴只覺鼻子一陣陣發酸。
李遊忽然道:“難道白家就無一個主人了麼?”
任老伯搖頭,神態淒涼:“二公子膝下無子,三夫人又去得早,三公子並未再娶,昔日白家何等風光,不想竟淪落至此,無人傳承香火……”
說完,他擦擦老眼。
對面這樣一個可憐的老人,眾人竟不知要如何安慰他。
倒是他自己又抬頭笑了:“你們定是想問些什麼吧,如今已許久無這般熱鬧了,平日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
何璧與李遊對視一眼,又看看南宮雪。
南宮雪點點頭,臉上又浮起溫和親切的笑容:“敢問老伯,不知當年那件事……老伯可曾親見?”
任老伯一愣,點頭。
四人大喜。
雲碧月生平居無定所,可能會將萬毒血掌的心法帶在身邊,那夜她在這裡殺了白二俠,然後自盡,心法或許被白家旁人所得,只要找出它的下落,想必兇手也就浮出水面了。
李遊立刻問道:“當時除了老伯在,還有誰?”
任老伯想了想:“當時,兩位少主只要與雲姑娘了斷,旁邊也只有老朽一人遠遠守著,咳……後來見他們出了事,老朽與二夫人才過去,不想他們三個都已經……隨後便是二夫人料理了。”
楊念晴急忙道:“一切都是二夫人辦的?”
“不錯,”任老伯似有些詫異,“你們問這些做什麼?”
眾人沉默。
李遊嘆了口氣:“萬毒血掌的心法落入了別人手上。”
“什麼!”任老伯大驚,激動得站了起來,誰知他還未說話,卻又立刻捂著胸口,不停地咳嗽喘氣,直折騰了好一陣子,才勉強安靜。
“那人是誰?”掩飾不住語氣的激動。
李遊目光一閃:“我等只知道,那人已用萬毒血掌害了許多人命,只怕還有更多人要因此喪命。”
任老伯似也呆了,彷彿在想著什麼。
南宮雪道:“老伯當日可曾見過那心法?”
被他這麼一問,任老伯這才回過神,搖頭:“當日老朽助二夫人料理他們的後事,並未見過什麼心法。”
說完,他又看看窗外:“夜深,老朽就不打擾你們了,早些歇息吧。”
眾人立刻站起來。
他擺擺手,提起燈籠就要走。
李遊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