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了下,眸中溫情頓生。他稍作沉吟,神色中又多一分躊躇,亦改為傳音說道:“只怕沒了你我二人,丹陽山,將丹陽不再……”
兩人說著話,有笑聲響起——
“呵呵!此次出海,晏道友體悟匪淺啊!”樂成子落在了小島上,輕拂袍袖示意眾人隨意,便帶著笑容走了過來。
“哪裡有什麼體悟,不過是說幾句閒話罷了!”晏起拱手邀對方坐下,帶著疑惑問道:“此次出海,玄天門可謂志在必得。而於這偏僻的海域僵持下去,則變數不定。傾數十人之力未必破不開那陣法,道友又為何猶豫不決呢?”
“晏道友可是想說,我等為祖師的遺骸縛住了手腳?”反問了一句之後,樂成子將眼光移向了走近的廣齊子與弘道二人,話語一轉,沉聲說道:“有執著而不冥頑,知變通而不逾禮,為道心所在。故此,事急從權。三日後,我玄天門將以一半的人手強行破陣,而餘者操持陣法,不可有分毫的大意!”
林一若是聽到這席話,定要罵這老頭。什麼叫道心所在?這叫自欺欺人,掩耳盜鈴,只是圖個心裡安穩。
勢必要破開陣法拿人,叫作執著;一時不成便退一步想想辦法,叫作懂得變通;而若是貿然破陣,一個不慎毀了祖師的遺骸,這可是壞了宗門規矩,廢了長幼尊卑的禮數。無妨,那就等到三日後再動手。於宗門及同道來說,是全了禮數,讓人無從詬病。於林一來說,則是仁至義盡,先禮而後兵。此外,敢於搬出死人用作要挾,乃十惡不赦的大罪。無論那小子最終會是個什麼下場,皆為咎由自取。
一番冠冕堂皇的話說完,還不忘又交代一番。依著樂成子的意思,林一的遁術不俗,不得不多加小心。
晏起與冷翠換了個眼神,後者的苦笑不言而喻。什麼叫高人?樂成子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高人!與其相比,他二人皆自嘆不如,便是公冶幹之流亦稍有遜色啊!可這樣的一個高人,攜眾所對付的只是一個年輕人,且最終的輸贏未定。誰是高人……
在這片海域上,玄天門與黑山宗皆人多勢眾,正陽宗則是顯得形單影隻。晏起與冷翠總是守在一起,凌霸更顯孤單。自困龍谷出來,直至來到此處,他那志得意滿的神情沒了,為人深沉了許多。
遙望遠處的那個小島,還有那個熟悉的人影,凌霸有些妒忌,還有些失落。莫名的心緒,使他愈發沉默起來。
無意中遇到的一件事,一個人,或者聽到的一句話,會有意無意間改變你、我、他。便如這海水濺起的浪花,乍起乍落不過是一瞬間,留意觀之,小風景,大不同……
第五百六十五章風雨乍來
感謝書友生命的旋律、傷俊的捧場支援!
——————————————————
夜深時分,濤聲如息,海面上烏黑一片。泡…書_吧)
情急之時,用一具骨骸逼得樂成子等人退去,林一得以安穩歇息了一日。靜坐中的他忽而睜開了眼睛,輕輕揚起了手,落下一把靈石的碎屑。
以往的時候,一塊靈石可供吸納多日。如今隨著修為的提升,這靈石不經用了!
輕輕拍了拍手掌,林一眸子裡精光閃動。透過乾坤四象旗陣,遠近的情形猶在眼前一般的清晰,公冶幹、公冶莫,還有樂成子與晏起……
看了看身邊的那具骨骸,林一無奈的暗吁了下。窘境如斯,奈何!
緩緩起身,林一在小島上踱起了閒步。只是,他四下張望的神情中,惕然如故。
樂成子所說的三日,絕非無心之言,而是蓄意的告誡。
這種成了精的人物,隨意說出來的一句話,皆暗藏玄機。輕信了他的話,要吃虧。不信他的話,還是要吃虧。之所謂,海水可量,人心難測!
我自心地平靜,這海波不定又奈何我?任你樂成子如何算計,還是想想自己如何脫身吧!
繞著小島轉了幾圈,林一又回到了原地。他揹著雙手四下看了看,暗忖,五百里的封海大陣,真是了不起,我不信你沒有任何的疏漏。不忿地撇了撇嘴角,其身子一沉,直往地下遁去。
潛入地下百丈深處,林一的身形一頓,有一層淡淡的光芒阻住了腳下的去路。這便是玄天門的大陣所在,若是可以從此處穿過,海闊天空儘可去得。
金龍劍在手,稍稍遲疑,便狠狠劈落。那層光芒波動著,稍稍扭曲了下,便如漣漪般緩緩遠去,並無想象中的大動靜。這陣法不過如此,全力施為說不定可以破之。如此這般的以為,林一再次抬起手臂時,不由得暗自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