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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開啟車門,遞給周爾復。周爾復接過紅玫瑰,用心細數了一下,共22朵玫瑰。

不會是巧合吧?他記得肖白正好是22歲。他在那一大簇花束裡尋找著什麼,這時只聽司機大力問:“周社長,咱們是回家呢還是去別的什麼地兒……”

“噢,回家!”周爾復木納地回大力話,目光略帶遲疑地看著那一大簇紅玫瑰若有所思。

林青筆直地坐在沙發裡等著周爾復回家。

餐桌上比平日裡多了兩道菜,還擺了一瓶紅酒。像要過節一樣。

屋子裡沒開燈。是林青忘了開燈了。她一個人筆直地坐在那裡神色抑鬱,心神不寧的。她的眼睛看著某一處,是目中無物的那種看。因為她的目光正被一重又一重的心事包裹著,她無力穿透它們。黑是一點一點瀰漫了整間屋子的。林青一襲黑衣坐在逐漸的黑裡,彷彿是黑暗中的黑暗。

在2月14日晚間這一派死寂的光陰裡,她從未像現在這麼專注地等周爾復回家。

她聽見了他上樓的腳步聲。她能聽出那腳步裡的語言,那裡邊沒有回家的激|情,回家只不過是它不得不走的一條路。像他這個人心裡對回家持有的態度。

她感覺了黑。她起身開燈並將門開啟。她看見周爾復抱了一大束玫瑰花站在她面前。這是她意料不到的。所以她竟驚訝地張大了嘴忘了收攏。

這真是她沒有想到的一種結果。

“這花是……?”林青沒想好她怎樣問才更恰到好處。

“你不是老嫌我把咱們的結婚紀念日給忘了嗎,這回總算記住了,你又像見到怪物一樣的看著我!”二十年前,周爾復和林青隨便揀了個日子結婚。當時的2月14日沒有任何特別的意義。他年年都是在林青提醒了他之後才會想起來。這次,是這情人節的玫瑰使他靈機一動,他們結婚的日子即然跟情人節的日子是重的,他就可以用這樣一個藉口即搪塞了林青又把玫瑰花帶回了家還免去了林青的猜疑。他覺得這樣於送花的人,他,林青,大家都很妥貼。如此看來,有時善意的謊言真的也沒什麼不好。周爾復說完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把那一大束花遞給林青。

林青用眼睛定定地看著那花,目光中有一種怪怪的悸動和迷離。

她說:“是你買的?你還能想起來買玫瑰花嗎?這22朵玫瑰,要多少錢呢?”林青話裡有話地問周爾復。周爾復那時已迅即地越過林青去掛衣服了。

林青抱著花跟在他身後,她想聽他怎麼說。

“你看你這個人,浪漫一次吧,你不去享受浪漫,卻偏要問浪漫值多少錢。你說有你這樣的人嗎?”周爾覆在洗手間,一邊用小梳子攏頭一邊有些不耐煩地衝著站在他身後被映在鏡子裡的林青說。其實他是用不耐煩掩蓋心虛,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那玫瑰是多少錢買的。

“你肯定不知道,這是情人節玫瑰!一朵玫瑰在今天賣到20元錢……22朵,就是440!你肯花這麼多錢紀念我們的婚姻?哼!哼哼!”林青撥弄著玫瑰花瓣,從鼻腔裡發著冷笑。周爾覆沒有聽清她在說什麼,因為她說話的時候人已從鏡子裡消失了。她是抱著那簇扎手的玫瑰,站在餐桌旁自己說給自己聽的。

周爾復磨蹭了很久才來到餐桌旁用晚餐。玫瑰花被林青放在了餐桌的最中間,它們是那麼刺眼地橫在周爾復和林青之間。他和林青,都要透過玫瑰花才能看清對方的臉。他知道這是林青有意這麼折磨他的。林青就那麼定定地坐在那裡盯著玫瑰花看,盯得久了,她滿眼都是玫瑰的血紅。它們從眼裡一直流到心裡,然後和心裡的血匯合在一起,像一條血色的河流,它們是從歲月深處一直流淌過來的……

周爾復的一切的好其實都是王蓓講給她的。王蓓把她當做閨中密友,每天夜裡關上燈,王蓓就開始毫無保留地講周爾復,講周爾復的溫存和體貼,講周爾復的浪漫和痴狂。講他倆第一次的吻;他們偷偷跑到山凹的溪水裡怎樣裸泳;他們的第一次……,那些充滿野性的情愛故事令林青長夜難眠……

夢裡,那些故事常常會重現,只不過夢裡的女主角不再是王蓓而是她林青。她無數次地代替王蓓和周爾復親暱地在一起,她跟他也裸泳,可是她看不見清澈的溪水,夢裡,她看見的,永遠是她跟周爾覆在深不可測的黑水之中,那水的黑改變了他們身體的顏色,在水裡,她無法擁有他,她也看不到王蓓所說的他的英美……

她想,那些反反覆覆的夢,不是未來的一種暗示嗎?她為什麼不能擁有他呢?她嫉妒王蓓,她看見王蓓每天把幸福掛在臉上她就莫明地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