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底!
原來,她瞎了——這就是她必須付出的代價!那個鬼男人,下地獄的爛詛咒,他就見不得她過兩天好日子。
不怕!不怕!剩下七天,七天後死人最大,誰也別想為難她。
其實體驗一下瞎子生活不也另有一番情趣,至少這個瞎子身分可以讓天堯不再對她那麼生氣。所以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尋君努力對自己信心喊話,但是——徒勞無功啊!那個魔鬼說對了——她會害怕、害怕極了、害怕死了。
她的牙關發顫,淚水撲籟籟地流下。
“我去找醫生。”大堯放開她,轉離身。
“不要!”她大叫,伸手在空中撈尋他的身體,天堯迅速回轉牢牢的抱住她。
這聲呼喊道出她滿腔滿懷的恐懼。從未想過一覺醒來,整個世界會變成一片黑暗。從此花朵不再為她展露笑顏,色彩不再為她絢爛,她成為黑暗角落的族群。
“乖——讓我去找醫生。”
“不要,不要把我一個人扔下,求你。”尋君緊緊攀住天堯不肯鬆手。
“好、好,那麼我按鈴找護士來。”
她稍微遲疑,然後略微放開一隻手,接著又用力地將他拉回。“算了!算了。別找人來,我的眼睛沒救了。”
“你怎麼知道?”
“從我跟惡魔打交道時,我就該清楚它不會放過我,這是我必須付的代價,”“你在說什麼?”惡鷹。代價?莫非她跟蔡文華見過面了。天堯推開她,看見她無助惶然的臉龐,他的心被重重的擰絞成團。“為什麼你今天不計代價要跟著我,你預先知道什麼嗎?”
尋君不語,對這點她無從解釋。
她能說死去的母親顯靈,或是說詛咒的惡靈威脅她?沒有人會相信這套說詞。
“你知道蔡文華將對我不利,才亦步亦趨地跟著我?”他的口氣僵硬起來。
“我不知道蔡文華。”
“謊言!”他再也不願忍受她總是欺騙,卻又用一雙真摯誠懇的眼眸來說服他相信。信了她就是欺騙自己,他不容許他們之間再用這套模式相處。
“你懷疑我?”她幽然地回問。
為什麼他不肯信任她?她救了他不是嗎?為什麼他還要懷疑她的動機?他為什麼總認為她出口即謊言?她的人格真那麼不值得相信?
“我不得不懷疑,從你拒絕豐厚的賠償金開始,你的一言一行全讓人無法用常理做推論。你拒絕物質賠償卻願意住進我的家;你單單挑上心理有病卻毫無防備能力的心心伸出友誼;你用一套詛咒謊言誆騙我,甚至大力演出生病記來博得注意。若不是醫生拆穿你的謊話,到現在我還被你矇騙祝你要我怎能對你不產生懷疑?就今天蔡文華這件事你又有什麼說詞?”
原來她在他的心目中只是個大騙子?尋君悽然苦笑。
“其實,只要告訴我你要什麼,我會盡最大的能力滿足你,不必對我耍心機!”他唱然長嘆。
想要什麼?她自問。
剛開始她抱存一絲絲希望,期待媽媽推算正確、期待天堯能幫她們破除迷咒,於是乖乖地住進楚家。可是這些想望在知道心心的存在後,全然破滅了。
只是控管不住的心依舊眷戀著天堯的關注,明知沉淪的心只會萬劫不復,她仍騙自己可以向心心借走天堯,直到最後期限來臨。她騙了誰?她騙的是她自己呀!
“你願意告訴我,你想要什麼嗎?”
在早先,她會說她要他,但是現在她沒資格這麼說了,因為她已經是個瞎子,她不顧也不肯拖累他一輩子,更何況還有心心在等待他。
“君——你說說話!”
“你要我說什麼?”他已經在刻板印象中幫她定了“騙子”的地位,再說任何話,不過都是謊言罷了。
“說你為什麼知道蔡文華今天會出現?為什麼知道他的陰謀?為什麼知道他會對我下手?”提到蔡文華他就無法心平氣和,煩躁惱恨的語調充斥在他的質詢中。
“我能說什麼?我一出口就是‘謊言’不是嗎?如果我告訴你,是我媽媽預先警告我,要我幫你的,你會相信嗎?不會!你會認為這是另一個跟‘詛咒’一樣的騙局。是不是?”
“我要聽實話。”他不耐地反駁。
“我沒有其他實話可提供。”她乏力地躺回床上,累了——她真的累壞了,愛一個人好累好累。
“你到底要替他隱瞞什麼?”他冷峻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他?他指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