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此時改嫁,位置雖然不再尷尬,可是世人定會留下言論,說女兒這個公主,放蕩不堪!”
柏傾冉倔強地抬起頭來直視他,與往日沉穩清冷的性子截然相反。
始料未及地,柏道成似乎沒有一絲震驚之意。
“冉兒莫急,父皇處事,定會考慮周全的。”柏道成既是柏傾冉的生父,十幾年的相處雖然算不上很瞭解女兒,但是對於她一心一人的心思,還是看得清清楚楚。“冉兒乃是我大寧公主,在家與國的問題上,定然會分清是非吧?”
“是…”柏傾冉有些不安。
“如今駙馬叛亂,打著前延的旗子意圖謀了我大寧的江山,此舉,實在是人神共憤,萬不能忍讓的。冉兒與駙馬有夫妻之情,很應該去力勸駙馬走回正道。”最後一句話,柏道成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銳利的目光直勾勾地望著座下的人,嚴峻的表情裡滿是不容抗拒的意味。
“父皇…”
“即日,你便書信一封遞予駙馬,就說你身懷有孕。”柏道成眯縫了一下眼睛,一切似乎都已經在掌握之中:“朕看過宮人記錄,駙馬離開京城之前,你們也有過床事。就說你腹中懷了他的孩兒,若是執迷不悟,這個孩子,朕絕不袒護!”
柏傾冉一驚,後背似是滲出一層細密的冷汗。
先不說此計對駙馬無效,因為兩個女子之間沒有孩兒可言。可是座上的父親,怎麼可以說出如果駙馬不降,就不護孩子的話?若自己腹中真的有孕,那就是他的親外孫啊,他為了江山與皇位,怎麼可以那樣的泯滅人性?!
“女兒…知道了…”
柏道成看了她一眼,輕哼了一氣:“好了,朕累了,你跪安吧。”
“女兒告退…”
……
大寧皇宮宮道。
“公主,怎麼你從寧和殿出來之後,臉色好像不太好?這是怎麼了…”藍兒望著柏傾冉與先前差別甚大的蒼白血色,眼裡滿是擔憂:“是不是方才在殿內,皇上他…”
“沒事。”柏傾冉沉重地閉了一下眼睛,不想去回憶起方才在寧和殿中的一切對話。“我們先回府去吧,回去之後再算。”
“好。”
主僕二人並著身後十來個宮女小廝,一路走著往外宮殿而去。不曾想這會兒剛走到御花園附近,便看到前方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坐在湖邊一動不動,似是發愣。
“公主殿下,四皇子在前面。”
柏傾冉一怔。
望回那湖邊少年,身形似乎比半年前過年一見,又長大了一些。他身邊的宮女小聲地說了些什麼,那少年便回過頭來看向自己,神色有了些驚喜,喊著:
“皇姐!”
是了,這一個皇家,自己唯一的溫暖便是這個弟弟了。柏傾冉的臉上難得掛起了一個微笑,向著弟弟柏泫而去:“皇弟怎麼一個人坐在此處發愣?最近有沒有好好聽父皇母后的話?”走近之時,卻分明看到了掛在他臉上的幾道淚痕。
弟弟…
“皇姐,泫兒好久沒見你了!”柏泫一句話便帶出了哭腔,徑直撲到柏傾冉的懷裡小聲地抽噎了起來:“半年了…皇姐已經半年沒有來看看泫兒了…嗚嗚嗚…”
柏傾冉心中一痛,輕輕地扶過柏泫的髮絲:“皇弟好像長高了些…已經到皇姐的肩了…這半年來皇姐是身不由己,雖是掛念皇弟,卻不能隨意進宮…”
“我知道…”柏泫抬起一張小臉,有些猶豫:“我聽說,皇姐夫他是前朝遺孤…現在帶領著江南兵馬與大寧為敵,已經攻下了洛關城…”
柏傾冉苦笑著點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可是…”柏泫鬆開了環抱柏傾冉的手,緊皺眉頭:“泫兒並沒有因此而將皇姐夫視為自己的敵人…如果他真的是前朝遺孤,起義之前,父皇大肆屠殺祭拜前延的無辜百姓,還在之後沒有絲毫悔意!如今,更是脾氣越來越暴戾!”
柏傾冉一驚。
“如果換做是我,我也定會揮起手中長劍,直奔往皇城而來!——”
“你瘋了!”
柏傾冉連忙捂住柏泫的嘴,下意識地去看自己身邊的人。只見先前的宮女小廝早已被藍兒帶到一邊,距離較遠;再看回眼前年幼的弟弟,剛才熱血騰騰的一番言辭還響在耳畔。“皇弟,你可知道你這番話是多大逆不道?”
“皇姐,難道你覺得父皇就很對麼?”
柏泫的神情很認真,認真到讓柏傾冉無言以對。
…就說你腹中懷了他的孩兒,若是執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