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小段,李方鳴不知從哪個路口跟上來,沉默地伴隨左右。
“你們大人有何交待?”洛雲息邊走邊問。
“大人說若洛公子要去相思暖,屬下需相隨。”李方鳴一板一眼地道。
“用過飯沒?”洛雲息停下來問。話題跳轉得太快,李方鳴微詫異,然而還是很快的回答:“尚未。”
“你喜歡餛飩還是面?”
“面。”
洛雲息點點頭,領著人繞到一家攤位前,“這裡的不錯。”揚手叫了兩碗麵,和李方鳴在桌邊坐下來。
“洛公子?”繞是李侍衛門柱裝久了,表情已經嚴重的退化,也能看出微窘來。
“你一早就等了吧。不給你開工錢,管頓飯總還要的。現在過去人還少,我們等會。”李方鳴搞不清楚為什麼去個妓院非得等人多才行,不過也沒多問。顧瑜瑾讓他聽洛雲息安排,他只管聽命。
面上來,熱騰騰的冒著香味,撒著細細的蔥花,李方鳴埋頭吃完,洛雲息把自己跟前的那碗推過去,“我吃過早膳了。”
“……夠了。”
洛雲息好奇地看他,“你那麼大塊頭,吃那點哪夠?我沒動過。”李方鳴悶聲稀里嘩啦地又扒乾淨了,湯足面飽,抹了抹嘴邊,忽道:“洛公子,我是李方鳴。”他跟在顧瑜瑾身邊多年,自然也是不少達官貴人的獻殷勤的物件,卻還從來沒人請他吃過早飯,而且是如此……寒磣的早飯。也沒人幹過把自己的面推過來這樣……無理的動作。有股久遠的懷念。突然有點明白顧瑜瑾對眼前的青年念念不忘的原因。他身上有更真實樸素的東西,是他們所慢慢丟失的。
“李侍衛。”洛雲息朝他笑笑,“走吧。給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原來,樓裡死的是個刑部的官員,姓席,平日裡多沉迷酒色,無奈家有河東獅,多是偷偷摸摸的來。事發當天,京都府說接到密報,有人在禁娛令期間行為不檢點,來相思暖尋歡作樂,要強行搜查。還沒搜出人就聽二樓有女子尖叫,衝進去發現席大人七竅流血倒在床鋪上,全身赤裸,手邊地上還掉了把匕首。而一旁衣冠不整的女人看到秦嵐疏後就指著她不停地叫“不是我,是她,她是兇手。酒是她給的。”拾起匕首瘋子一般衝過去扭打起來,嚷嚷著為什麼害我。旁邊的官兵見狀上前阻攔。混亂中女人慘呼倒地,胸口插著剛才那把匕首,很快死了。查驗後在酒裡發現劇毒,同樣的毒藥在秦嵐疏的臥房找到,藏在衣櫃的夾層裡。
洛雲息靜靜地聽完,問道:“左明德什麼時候去的?”
“左少爺一開始就跟著來了。”
“你在場嗎?”
“不在。情形事後得知。”
“當時有多少人看到?”
“官兵去了二十人左右,加上樓子裡聞聲而來的女人雜役,少說有三十人。”
洛雲息點點頭,沒再多問,快步朝相思暖走去。
相思暖不復往日盛況,清冷壓抑,廂房緊緊閉著,屋裡一點動靜都沒有。樓裡外布著官兵,木然守著。“李侍衛,我想進去看看。能行嗎?”
“我去安排。”
“等等,他們認識你嗎?”
“有官職高點的,興許認識。”
“麻煩你把這件事弄的複雜點。”
李方鳴愣了下,他秉承的原則向來是速戰速決,還是頭回領到這種任務。硬著頭皮上去打起了官腔,說話虛虛實實,兜來轉去,不表明身份,還非要進去。兵士裡有些老油條,混的人精,看他神情氣度不像是普通人,又拿不準到底是什麼身份,不敢太無理又不敢隨便放行,趕緊給上頭傳信兒。
兩人青天白日的站在妓院門口和官差你來我往,供行人觀賞、八卦。李方鳴把一年份的話都給說盡了,腦門上的汗都出來了。終於等到管事的人來了。
“哎呦!這不是李大人嗎,您怎麼在這?”
“奉命。”奉誰的命他沒說,既然是個知曉身份的,盡他猜去。擺脫了小鬼的李方鳴又恢復了冷麵侍衛的風采,說話那叫一個言簡意賅。
剩下的事就好辦了。兩人順順利利地進了樓,揮退了殷勤的管事,進了案發的那間屋檢視。李方鳴完成了任務,暗鬆了口氣,重新退回到洛雲息身後。本以為洛雲息會檢視很久,不料他只是看了會,又去找到毒藥的屋裡轉了圈,便準備走了。
“行了。明天再來。”洛雲息道。
李方鳴的汗又冒出來了,下意識的繃緊了背。洛雲息看他如臨大敵的樣子,有些不明所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