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苗可並不是認為自己就比他們在心理上成熟不少,死宅這種生物在與人交流上始終有欠缺,又往往容易陷入自身妄想,所以一般都多少會保留些天真幼稚的硬傷。相比之下,如苗昱那般生活經歷豐富的人,不管是在二十一世紀還是在二十三世紀,心眼永遠都比旁人多,早熟那簡直是必然的事情。
還有姜沛呃,智商差距太大,苗可決定不做點評。
“很少在學校裡看到你呢,這裡應該是離你家最近的中學吧?畢竟第一次在課堂上遇到你就是在這裡。或者你現在更常去大學?真厲害。”再一次邀請苗可來參加討論課的尤琳對苗可說。
“沒有,其實我不太喜歡學校。”苗可慢悠悠地說。
“真不可思議。”尤琳滿臉驚訝。
“嗯有點心理陰影。”
尤琳似乎想到了什麼,面露理解,不再追問。
唔,是理解了啥?哎,反正不管是啥吧,肯定跟事實不符。還處於小學研究階段的苗可其實現在對中學課程持敬而遠之的態度,更不要說什麼大學了。不過,剛完結了一篇文,大腦正需要放空休息,有人約她也就應約了,雖然技術類討論課依然聽得迷迷糊糊,不過聽說今天還有一堂化妝方面的討論課,覺得在這方面自己總算還跟得上時代的苗可,倒是難得的多了一份興致。
——無論如何,聽得懂總不是件壞事。
然後,苗可遇見了熟人,前任的熟人,以前學化妝類課程時的同學,前任的通訊器上還有這些人的號碼,剛來二十三世紀時還收到過他們發來的資訊,不過由於她總是簡短地回覆‘沒事’、‘不要緊’、‘不去’、‘不需要’、‘不參加’等,很快也就斷了聯絡往來。
是的,這些人,複數,討論課的發起者和響應者她全部都認識,可是,卻沒有一個人認出了她。
總體而言,前任是一個敏感又略帶自卑的孩子,不過,在化妝方面卻相當驕傲,也有著與驕傲相匹配的實力,即使靈魂換人,也能勉強拿到初級化妝師資格,而面前這些進行著討論課的前同學們,迄今還未能取得資格。
這樣的實力差異曾經讓前任找到了安慰和自信,可惜,從別人身上獲得的,終歸不夠踏實,仿若浮沙,在最需要的時候起不到半點作用。
“我覺得化妝師真是個辛苦的職業,最難對付的總是人,不是嗎?”尤琳感慨道,如她,如苗可,這樣素面朝天的人,看著就不像是這堂討論課的參與者,就只是來湊熱鬧的,發表發表外行人的外行話,沒有人會在意。
“嗯嗯,太辛苦了。”苗可大為贊同,作為一個在官網上長期掛‘不接委託’標誌的職業者,她這話其實很有份量,好在這裡不會有人知道。
直到討論課結束,也沒有前同學發現站在觀眾席上的前優秀同學。
苗可覺得這很有趣,不認識她的關注八卦的人們能夠輕易識別出她,瞪大了眼找她身上新的爆點,與苗佑偶遇一下就能讓偃旗息鼓的小道八卦再燃一回。可是,真正認識她的人卻如此簡單地就忽視了她,而原因也許更加簡單,只是因為打扮。
熟人不會相信那位苗可小姐敢不加修飾地就走出家門,哪怕有傳言墊底他們也會懷疑,更不會在人群中特意找尋從頭髮梢到腳後跟都散發著‘與化妝無緣’氣場的庸人。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燈下黑?苗可饒有興味地聽完整場討論課,滿懷感動地在心中修正一條又一條課堂中的論點,覺得自己終於融會貫通了前任留下的部分記憶,哪怕是僅限於理論上的。
“你喜歡這課?難得看你這麼專注聽課。”尤琳小聲笑道。
是啊,我難得能聽懂一堂,必須專注留念。苗可笑著點頭,“學學也不壞,反正化妝師難僱得很,總會有需要自食其力的時候。”見尤琳略顯困惑,苗可又補充,“對我來說難僱。”對富家子弟那就是另一個層面的事了。
“需要的話你告訴我,我幫你僱。”雖然還有些不解,但尤琳豪爽下保證。
唔,作為回報自己是不是該說‘需要時你通知我一聲,我把拒接委託的標誌給撤了’?苗可笑咳一聲:“謝謝啊。”
“請問有什麼事嗎?”開門和姜凝婷對視了半響,苗可困惑地問。
“我可以進去說話嗎?”姜凝婷矜持地問。
苗可想了想,她隱約記得人人都有權不問理由地拒絕他人進入自己家,這不算失禮,而是自我保護的合情合理方式,所以她回答:“還是不要吧,我們不熟。”
姜凝婷嘆了口氣,也沒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