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渾身著火的人如在水中游泳一般在岩漿中游動,他的速度非常快,好像逃命一般慌不擇路地往前游去。 還未等他游到山體邊爬出火山口,他身後的岩漿忽然沸騰起來,一個人臉蛇身的龐然大物從岩漿中驟然躍起,張著血盆大口朝那人咬去! 祝新年當機立斷,立刻出手,他一手握住水甲的膝蓋將人固定在木甲肩上,一手抽出長刀向下急刺,手中世隱明光驟然變長,隨著他的動作狠狠扎進了火山口中! 世隱明光的長度並不足夠真的擊傷那怪物,但突然出現的長刀還是令怪物的攻擊為之一頓,它上升的勢頭被打斷,又沒有手腳能攀扶山體,於是只能落回岩漿之中,朝火山口嘶吼咆哮。 趁著這個機會,那渾身是火的男人迅速爬出了火山口,剛一出來,他就脫力似的倒在了地上,身上火焰也逐漸堙滅,露出了那人的真實模樣。 那人的裝束大打扮看起來和普通百姓沒有兩樣,要不是親眼看著他渾身著火從火山口爬出來,祝新年甚至要以為他是附近受災的村民。 此時那人已經昏迷不醒了,水甲中的裴少橋估計也熱暈了,“涓滴成河”無法繼續維持,祝新年已經能感覺到木甲的足底板正傳來滾燙的熱意。 此地不能再待了,祝新年趕緊將那男人撈了起來,頂著火山中那怪物的咆哮聲祭出朔風符,帶著二人御風逃離了成吳山,回到了他們剛才與陳清嬋分別的地方。 那幾匹戰馬嗅到了祝新年的味道,陳清嬋由此找了過來,兩人協力將裴少橋和那男人搬進了陳清嬋找到的一處山洞中。 山洞中陰涼有水,是此地難得的避難所,其中能看見一些篝火痕跡,應該是山火剛爆發的時候有附近村民前來避過災,但因為山火持續爆發,最終人們還是不得不選擇逃往他鄉。 祝新年渾身大汗地從木甲中出來,他大口喘著氣,用洞中深澗裡的涼水將自己從頭到腳澆了個透溼。 冰涼刺骨的水在他身上迅速蒸騰起縷縷白煙,可見祝新年此時的體溫有多高,他感覺自己再多在火山口待一秒鐘,就會變成人形烤肉,五臟六腑都要烤熟了。 陳清嬋很擔心祝新年的情況,但此時她必須要把裴少橋從水甲中弄出來,免得他窒息而亡。 水甲外殼燙得厲害,這種高溫對木頭結構有致命損傷,陳清嬋一邊把裴少橋往外拖,一邊估摸著祝新年和裴少橋的機甲回去之後肯定得全身換新了。 和祝新年一樣,裴少橋渾身都在冒煙,陳清嬋趕緊脫了他的外衣扔進水中,然後用溼透的、冰涼的外衣將裴少橋包裹了起來。 被涼水一刺激,裴少橋發出了一聲模糊的呻吟聲,呼吸也終於平緩了下來。 陳清嬋鬆了一口氣,她走向那個昏迷中的男人,正準備將他翻過身來檢查是否受傷的時候,那一直一動不動的男人卻突然暴起,五指成爪朝陳清嬋的脖頸襲來! 說時遲、那時快!山洞中陡然颳起一陣旋風,再眨眼時祝新年已經手握世隱明光出現在了陳清嬋身前! “當”的一聲世隱明光的刀鋒與那男人的手掌相交,一道灼熱的火焰登時在山洞中炸開,祝新年反身抱著陳清嬋疾步後退,幸好兩人都沒有受傷。 好不容易救回來的人竟然恩將仇報,祝新年怒火中燒,他舉刀指向那個男人,厲聲問。 “你是什麼人?!” 那男人以十分警惕的目光凝視著他,聽見祝新年開口質問,眼中卻露出一絲疑惑的神情,猶豫問道。 “不是齊國口音?你們……不是齊王派來的?” “齊王?” 祝新年立刻反應過來,問道:“你在提防齊王的人?你就是成吳山守火人?” 被祝新年看穿身份,男人的神色更加警惕,他打量了祝新年很久,才試探性地反問:“那你們又是什麼人?” “我們是受公主貞所託,前來阻止山火繼續噴發的修真者。” 祝新年特意加重了“公主貞”三個字的音調,因為他知道公主貞的名號在齊國可比齊王的名號要管用得多。 果然對方一聽他們是公主貞派來的,立刻放下了戒備心,急聲問:“那公主呢?!” “公主已經起程前往韓國和親了,她臨走之前仍不忘成吳山守火人,以為你已經葬身火海,可你為何會從火山口中跑出來呢?” 祝新年疑惑地打量著對面的男人,那男人大概四十歲左右的年紀,長相質樸,看模樣就是一個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祝新年實在無法從他身上看出任何修真者的氣質。 但對方從岩漿深處游出來又毫髮無傷卻是他親眼所見的事實,尋常百姓哪有這種驚人的能力? 男人聽聞公主貞已經遠嫁,神情立刻變得無比悲痛,他蜷縮起身體,捂臉痛哭道。 “都怪我!是我遲遲沒能平息山火,要是我能力再強一些,早點阻止山火、驅散妖魔,公主就不用遠嫁他國換支援了!” 聽他這麼說,必定就是成吳山守火人無疑了,祝新年回頭看了陳清嬋一眼,見陳清嬋並未受傷,便收了刀,走上前去,問道。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