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延佑一邊柔聲哄著情緒不穩的顧淑菲,一邊朝顧淑蓉怒目而視。“她從前在顧家就被你們百般欺凌,因從前我管不著,便也罷了。如今她已是我的人了,即不准你再欺負她!你看不起她是妾,那好,我就抬舉了她。等她生下我們的孩子,我就去求老爺和老太太,將她扶正,做我名正言順的嫡妻,看誰敢再看不起她!”
“你……你竟如此護著這個賤人,我今天就殺了她!”
說著,撲上去就撕,眾丫鬟忙上前拉勸,嚷成了一團。就連喜娘都跑出來拍著腿勸說:“今天是小姐出格的日子,好歹等過了時辰,大家願意怎麼打就怎麼打。”結果被奮力掙扎的顧淑蓉一胳膊肘撞在下巴上,好懸將門牙撞掉。
妍鶯早拉著妙懿避入內室,只見數名丫鬟喜娘正在為妍鸞絞面梳妝,忙得團團轉。而一身婦人裝扮的妍鳳見了二人,微微點頭示意,然後皺著眉步出內室,厲聲斥道:“統統都給我住手!成個什麼體統。”
眾人方才助手,各自退到一旁,為她讓出一條路來。
妍鳳看了看一身狼狽護著顧淑菲的張延佑,道:“你讓人將顧姨娘送回房去,不准她今日再出門。你打算抬舉她我不管,但她現在還不是我們家的正頭奶奶,這時候出來倘若被家裡的叔伯侄子等撞見,豈不丟咱們這樣人家的臉?既然是妾,又有了身孕,就該安安分分的呆在屋裡等著伺候主子,別不將規矩放在眼裡。”
顧淑菲面色一白,又要楚楚可憐的望著張延佑,卻見他略一遲疑,低頭道:“你先回去等著,我過後再去瞧你。身子要緊。”
說罷,拍了拍她的手,吩咐丫鬟將她好生送回去。
顧淑菲無法,只得嗚咽著去了。
妍鳳對身邊大丫鬟使了一個眼色,道:“你去跟著瞧瞧。”
顧淑蓉望著顧淑菲的背影,得意的道:“妾就是妾,竟跑到我面前顯擺,可知不是什麼好貨!”
“顧大妹妹也請消消氣,當著下人的面就和人伸手動腳的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張妍鳳冷冷的盯著她道:“我們張家雖不是什麼大戶人家,卻也是要些臉面的。今日的事先暫時壓下,若是顧姨娘得罪了你,事後我必稟明老太太,將人送去顧家給你請罪。”
她朝激動欲辯的張延佑一擺手,繼續道:“但是,若最後查清是顧大妹妹無故辱罵我們張家人,那就講不了說不起了,該怎麼辦,我們張家自會同顧家討個說法。你放心,此事必定要討個說法,不能無緣無故就這麼了結。”
顧淑蓉面色微變,只聽張延佑在一旁讚賞的附和道:“大妹妹說得對,這件事是該討個說法。”
妍鳳淡淡瞧了張延佑一眼,心裡頭嘆氣。
顧淑蓉被張延佑的態度刺得傷了心,忽然流淚道:“你們全都欺負我!”說著,哭著跑了出去,眾人阻攔不及。
妍鶯掀起簾子走出來擔憂的:“她這是要惡人先告狀?若鬧到祖母面前,恐怕又要說我們的不是了。”
張延佑也急了,道:“要不我去勸勸她?”
妍鳳掃了他一眼,懶得解釋,只道:“我自有我的道理,你們不必擔心。我有辦法讓她這輩子都再沒法打你的主意。”
張延佑喜道:“真的?”
這時,只見一位麗人從內室走了出來,張延佑一見了她,立馬就酥在了當場。
“唐……唐妹妹是何時到的?”
妙懿微微一笑,“來了好一會了。”
張延佑渾身不自在起來,想起方才的一幕可能全都被她瞧見了,頓時漲紅了臉,場面十分尷尬。
妙懿似沒瞧見他的臉色,故意扯了些閒話說。妍鶯不停的打聽她入宮這段時間的見聞,妙懿便撿了能說的隨意說了些。妍鳳觀察了她好半天,最後笑道:“許久未見,我早就想請妹妹到我府中做客,可惜一直沒機會。下個月偏又是我婆婆的生辰,忙亂得很。不如明日妹妹就到我家去坐坐吧。”
妙懿知她自從嫁給趙志熙後就開始在侯府當家,可謂威風八面,令出必行,在同輩小姐中是個尖,也想像她取取經,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正說得言歡意合之時,忽見一個丫鬟急急的進來稟報說:“方才顧大小姐去前面鬧去了,當著老太太和夫人太太們的面,還有其他親戚們的面,說公子和小姐們合起來幫著一個妾故意羞辱她,讓她沒臉。”
妍鶯道:“姐姐您瞧,她可真不怕事情鬧大。這是打算將事情捅出天去!”
妍鳳慢悠悠的抿了一口茶,道:“我倒想看看,她有多大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