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夜間,瑞王府一如往常。瑞王從宮中出來,到了瑞王妃處歇宿。妙懿看著侍女服侍瑞王換衣,脫下鞋襪,洗漱沐浴等。
沐浴過後的瑞王只披了一件素袍,烏髮如洩,隨意披散在背後。寢殿中燃著千枝紅燭,直將他玉般的面容染上了一層豔光,放下白日威嚴的他,美得似妖似仙,直將一殿人看痴了去。
妙懿很少見他如此魅惑模樣,一時心跳“砰砰”作響。
本朝迷戀男色的風氣在近些年有所抬頭,許多達官貴人亦喜接近美貌男子,出同車,臥同塌,飲宴時亦不離左右,漸漸人便以為常。但即使瑞王如何俊美,他的身份擺在那裡,永遠不可能被人看作孌嬖,甚至還要敬之,畏之。同理還有其他幾位皇子,甚至是從前的蕭明鈺。
有些人,當你遇上時就會發現,如果你愛上他,那麼就不可能只愛上他本人。或身份,或地位,你即使不愛亦不能忽略——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似是發覺了妙懿痴迷的目光,他不覺彎了彎唇角,走到塌前坐下,拈起她頰邊一縷長髮放在鼻間輕嗅。這個舉動令妙懿不覺面染霞光,眸光閃爍,似要躲避;瑞王微微傾身向前,一低頭,吻住了她的櫻唇。
侍女水瀉一般向外退去,殿門閉合,發出一陣悶響。
不知過了多久,瑞王鬆開了妙懿的嘴唇,稍稍退開了一些,好整以暇的欣賞著美人用左手捂著胸口,櫻口一張一合,喘息個不停。他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四個字“秀色可餐”。
真好似一道美味可口的甜點。
瑞王喉結微動,手臂已下意識的伸了過去。妙懿笑著向後一縮,那隻手臂攬了個空。
瑞王的興趣一下子被挑了起來,整個人上了塌,探出雙臂去捉塌上的美人。妙懿驚叫了一聲,旋即被他抱了個滿懷。男人的臉在她的頸側蹭來蹭起,微青的胡茬弄得妙懿發起癢來,“咯咯”嬌笑個不停。
嬉鬧纏綿了一陣之後,瑞王躺在塌上,妙懿則倚偎在他懷中,輕聲軟語的說些家常之言。一時感慨當初,道:“猶記當年,妾初嫁王爺時,內心可謂惶恐不安。雖每常得殿下款語寬慰,每常抒解,然總不覺得踏實。”
對於一個連洞房之禮都是在成婚三年後才完成的“新娘”來說,這樣的“惶恐”是非常正常的。
下巴驀然被挑起,妙懿對上了瑞王深邃的眼眸。他輕輕擦去她眼角的水漬,溫柔的吻了上去,寵溺而又無奈的道:“怎的竟哭了?”
妙懿將頭埋入他懷中,忍住哽咽,強撐道:“並無。不過迷了眼罷了。”
反正委屈的事從來不止一樁,她還得慢慢道來。
瑞王道:“當初也是形勢所迫,宮內宮外皆有人虎視眈眈,我需得讓他們放鬆警惕。”
妙懿等了一會,見他不肯繼續解釋下去,不覺悄悄抿了抿嘴角。
接著,她嘆氣道:“也是造化弄人,上天讓妾與君分隔數載。當時妾心內著實絕望,自絕的念頭一直未斷。當時哪裡能知道會有今日這般光景?”
當時要不是安王來得及時,她這條命已經交代了。她這一生,從沒有像當時那樣絕望過。
話音未落,她只覺摟著她的臂膀驟然一緊,頭頂男人的呼吸變得沉重起來,甚至連心跳都加速了半拍。
妙懿就這樣乖巧的倚偎在他胸前,他不開口,她便也不說。
“我們還有很多的時間,很多很多,今後孤必不負你。”
瑞王的聲音堅定有力,灼熱的體溫幾乎能令人燙傷。也不知道哪個字戳到了痛處,妙懿的眼淚直在眼圈裡打轉。
她忍著淚,輕聲說道:“今生能成為殿下的妻子,妾已心滿意足。”
瑞王低頭親吻著她的發頂,溫暖均勻的呼吸令人昏昏欲醉。這個男人溫柔起來真是無人能敵。
妙懿緊緊窩在他懷中,半晌,喃喃說道:“安王妃如今已有了身孕,康王庶妃也已為康王誕下一雙兒女,我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她吸了吸鼻子,聲音細弱得幾乎融入了空氣中。“妾想著要不要將大公子養在妾的名下。”
雖然對皇家來說,嫡庶之分往往沒有外界看得那麼嚴重,畢竟對江山社稷來說,“賢”比“嫡”似乎更實用些。但千百年來,“嫡”之一字甚為好用,也更加的正統。先朝有些帝王為了自抬身價,要麼將自己早死的生母冊封為先帝皇后,要麼修改史書,將自己掛在先朝皇后名下——至少也是被某位皇后撫養過的。這樣即可證明自己受到了良好的教養,從出生起就高高在上,有資格讓萬民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