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和當初利維坦創造收割者時候的想法相差不多呢。”白河並沒有靠近主控室,就在擎天爐的入口處這樣說。
“只要這麼做就能夠獲得永恆的和平,正是為了彌補利維坦犯下的錯誤。”
薛帕德皺起眉頭。
“你試圖藉此終結所有的戰爭,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這些戰爭的存在是不是有意義的?”
白河問:“或者換一個問法:你認為所有合成體和有機體之間的戰爭都是沒有意義的。是麼?”
“戰爭帶來了仇恨,隔閡,毀滅等種種悲劇。利維坦製造悲劇的根源就在於此。”
薛帕德坦然地一指能量池:“毫無疑問,它能夠終結所有的悲劇。”
“可是人們相互理解往往也是因為戰爭。桀斯和奎利之間如果沒有爆發戰爭,桀斯什麼時候才能意識到自己有著真正的選擇權?奎利又怎麼能夠意識到自己犯下的錯誤,意識到桀斯並不是簡單的程式而是有著靈魂的?又怎能在戰爭產生的痛苦中反思自己的所作所為?”
白河歪頭看著薛帕德:“你認為粗暴地結束一切戰爭是最好的主意?鬥爭始終是發現解決問題的一條重要途徑,它貫穿著文明發展的始終,他是文明發展的推動力,眾文明的歷史都是在戰爭和矛盾中漸漸磨合成現在這個模樣,你只想象到戰爭的可怕,是悲劇的創造者,但你是否想過:萬一有些應該發生的戰爭沒有發生,後果又會怎麼樣?”
“這……”
薛帕德忽然覺得有些發懵。
“歷史上所有試圖用粗暴的方式解決一切問題的人,他們的所作所為,最終都被證明只會引來更巨大的問題,利維坦人想要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結果你已經看到了,你這樣的選擇和當年的利維坦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呢?”
白河放低了音量,聲音有種說不出的誘惑力:“我承認,讓有機體和人工智慧合而為一,相互理解,解決爭鬥,這個未來很有吸引力;我也認為這在某種程度上是未來的趨勢,不過我寧願認為這種和解會在衝突、妥協、反思之後達成,在我看來這樣更加符合文明發展的規律;而不是好像把橡皮泥硬生生捏在一起。強行炮製出這麼一個皆大歡喜的結果,你覺得這樣的結局會是歷史所選擇的結果嗎?或者你覺得你足以代替整個銀河系的有機生命與合成體做出選擇了呢?薛帕德指揮官。”
“我……我……”
薛帕德思維混亂,瞠目結舌。
“請等一下。”一直引導著薛帕德做出選擇的神堡中心程式“催化劑”截斷了對話,他看著白河:“DNA結構怪異的生物,你在誘導控制者。”
白河斜了這個在劇情中一直裝傻賣萌試圖教化薛帕德的虛擬小男孩一眼:“我沒有用任何其他的手段,只是在講道理而已,有什麼問題嗎?”
“控制者應該依靠自己的意志做出選擇。”催化劑的聲音提高了起來。
“自己的意志?他的意志取決於他身上揹負著的責任,人類的未來,銀河的未來,合成體的未來,越是如此,越要讓他認識到自己選擇的重要性。”白河冷笑了兩聲:“薛帕德,你認真思考一下,這個綠能量池代表著一個不可逆的程序,你身上揹負著的重擔允許你把他們的未來引向不可知的方向嗎?”
“你……你說得對……”薛帕德晃了晃頭,理清了腦海裡的思緒,目光清明下來,他跌跌撞撞地挪出綠色能量池包裹著的區域,大量失血讓他的腳步踉踉蹌蹌,不支的體力讓他難以做出複雜的動作,但他還是奮力地轉過頭來:“等一下,我還要問一個問題,你……你的目的是什麼?白河,我要知道你的目的。”
“我要收割者的技術。”白河道:“如果你不幹,我只有自己來了。”
薛帕德搖了搖頭,他深吸了一口氣,走向程式設計區域。
他無法選擇擊毀主控臺,質量中繼器的毀滅不僅僅會推後銀河系文明的發展,也會殺死大量恆星系內的生命——2代的巴塔瑞事件讓薛帕德意識到這個結果,薛帕德更不能接受的是軍團和桀斯的死亡,這代表著他心中的“有機體與合成體能夠相互理解”的理念破產。
薛帕德的雙手握著能量杆,強大的脈衝輻射閱讀著他的腦域,複製著他的思維。
新的主控智慧在收割者程式的中心成型,就在薛帕德即將消失的時候,一個被改造過的思維結構此時散發出奇怪的訊號,隨著薛帕德的意識被複制而被複制。擎天爐入口的白龍露出了笑容。
強烈的警報聲在擎天爐中迴盪,催化劑轉向白河,充滿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