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人牧師覺得自己有些不走運,進入冰川沒幾天就遇上了霜巨人部落,受某位笨頭笨腦的混蛋的拖累引發了霜巨人的攻擊——這群又高大又野蠻的混蛋大部分情況下不會和人類、精靈和矮人講道理,而且他們遇到的似乎尤其地瘋狂。
牧師一陣哆嗦,想起了和他交手的一個混蛋——那個霜巨人顯然還沒成年,然而就已經有了瘋狂的戰鬥意志,他的一隻眼已經瞎了,而另一隻眼四周佈滿了傷痕,看上去視線渾濁,上面還有神術的力量殘餘,顯然來自某種高階肉體修復法術,很顯然這隻霜巨人在某場戰鬥中丟失了雙眼,用神術救回來一隻,另一隻或許損傷太重或許運氣不好,並沒有能救得回來——神術的治療能力並非無所不能,用這種方式修補損壞肉體和用復活術救活被巨創撕裂的死人一樣要碰運氣。
一群瘋子霜巨人對小隊窮追不捨,冒險小隊付出了三條生命斷後,才從追擊中逃脫。
想起犧牲者矮人開始了對哈姆的祈禱,企圖用守望者的聖諭來撫平心下的驚懼,也感嘆著霜巨人真是個野蠻的種族,未成年的幼崽就已經如此的身經百戰,想起自己的童年,雖然也不甚快樂,但也沒什麼血腥。
一群怪物啊。
聖術保護著矮人肉體不受寒冷侵襲,只是心裡的冰冷無論如何也驅之不去。
忽然,他的肩膀被輕輕磕了一下,他感覺到一直沉默的隊長阿蘭德站了起來——他是一名健壯的北方人類,使用一柄斧頭和巨大的格鬥士圓盾。
“瓊克哪去了?”阿蘭德望了一圈營地,粗大的眉毛皺了起來。
“瓊克?”遊俠笑容帶著冷漠與諷刺:“這個蠢貨應該是死了吧。”
“不要胡鬧。”阿蘭德道:“他是我們的戰友。”
“竟然有坑害戰友的戰友嗎?”遊俠表情更加諷刺:“親愛的阿蘭德,按照我們以往的規矩,就憑他在霜巨人部落外面犯的那種錯誤,我們就應該直接拋棄他的。”
“這要依情況而定。”阿蘭德道:“他是我們這一次僱傭的唯一一個施法者。”
“施法者?我們不是還有個矮子?”遊俠撇了撇嘴。
“見鬼,你這個無禮的傢伙。”矮人牧師吹鬍子瞪眼:“立刻向我道歉!”
“他是個巫師,總是能用得到他的。”阿蘭德眉頭皺的更緊了,吐出一口白氣:“暫且不說那些古古怪怪的知識,這個時候我要他施展一些小戲法兒,或許能幫我們抵擋這些該死的寒冷。”
“我記得他到帳篷裡休息去了。”北地精靈在地面上插上了三根樹枝,在下面擺放著瑾草,冒險者們看到他的行動,紛紛沉默下來,遊俠和矮人也停止了怒目相對,神色開始變得哀傷。
這是北方的傭兵常用的紀念已死戰友的儀式。
矮人默然著等待著北地精靈做完,他靜默的時間似乎比其他人都長,阿蘭德拍他的肩膀:“還在想她?”
“是啊。”矮人吐了口氣:“她是個好戰士,而且嫉惡如仇,沒有被我主選為聖武士我們都很惋惜,沒想到只是出來散一散心……”
“散心?”
“對她來說斬奸除惡就是散心,可惜了。”矮人牧師搖搖頭,站了起來:“我去找那個蠢貨巫師小子。”
“你不會殺了他吧。”
“放心,最多揍他。”矮人拎起了釘頭錘,朝著冰川后頭的帳篷走去。
……
“我害死了戰友,我害死了戰友……”
哆嗦著躲在被窩之中,瓊克目光散亂地喃喃自語著,這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巫師,年輕的臉龐,薄而脆弱的身體與同樣薄而老舊的法術書提醒著他人這個巫師戰鬥力並不強大,一個冒險團隊裡出現這樣的巫師很顯然是要用到他苦心學習的一些知識——開啟只有巫師才能看懂的密門和謎題,辨別完全聽不懂的語言,在必要的時候發揮特別的力量,至於丟出法術傷人?哈,別開玩笑了,一個一兩環的魔網外圈法術能對皮糙肉厚的霜巨人怎麼樣?削弱法術?那還真不如多砍一刀。
這樣的魔法師,在戰鬥中的作用就是趕緊撤退到安全的位置打醬油,用潛行法術保命,儘量不要吸引敵人的注意。露頭放debuff都是膽大且嫻熟於戰鬥的巫師才能乾的事情。
僅僅是兩天的時間,現實就讓瓊克知道了冒險的殘酷。
多麼殘忍啊,不久前還在與自己親切談話,告訴自己“正義的力量是無所不能的”大姐姐,轉眼之間就消失在了霜巨人的圍攻之下。
現在她會怎樣?按照霜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