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這一世重生過來的意義又在何處?
只是為了體驗命運多舛的悲涼、生活給予的惡意?
抑或是,她其實是上天派來懲奸除惡與壞人作對的正義使者?
……紀文心正想著漫長一串的心事,房間門被叩響了,沒等她開口應答來人便推門而入。
其實她想應答也無法開口,只能聽著來人的腳步聲離自己的方向越來越近。
第28章
頭頂被覆上一層陰影,來人站到了紀文心跟前。
紀文心費力地轉動眼珠去看高高站在她身邊的人影,程千長身玉立的身形映入她的眼簾。
程千穿著寬鬆的居家衣衫,細碎的短髮搭到額前,鼻樑上的眼鏡不知什麼時候換成了一副黑框的,顯出一股青澀靦腆氣來。
他低垂著頭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不說話,只靜靜地與她對視,目含流光,似有千言萬語要說。
陽光給他的髮絲描上了一層金線,整個人蒼白的面板被太陽照得有些透明。
氣氛靜謐安寧,美好得簡直讓紀文心錯覺她又在做夢,映入眼底的程千站在光暈裡好像即將要化掉似的。
紀文心動了動嘴唇想說話卻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最後撐著眼皮看了許久,眼睛有些酸累,漸漸地便有些支撐不住倦意襲來。
她還不想睡,她無論如何想要對程千說兩句話……懷著這樣的念頭紀文心又逐漸陷入了睡眠。
程千見紀文心吃力地睜著眼看了他沒多久又沉沉睡去,俯下身替她整理了下被角。房間裡的氣溫被調到了適宜的度數,即使如此也還需要細心注意——她是一個太脆弱的病人了。
他撥開紀文心覆在面頰邊的髮絲細細探看著她的眉眼。
眉毛淺淡,眼睛緊閉,長睫時而微微顫動好似在做什麼驚心動魄的夢。這雙眼睜開後是生動秀美的,眼角微微有些上挑。這些早就刻在他心底了。
鵝蛋臉,下巴消瘦得不見圓潤,嘴唇失去血色,被生活磨礪過的面板有些暗淡粗糙,此時臉頰上泛著病態的紅暈。
果然還是從前的樣子,卻又在一些地方有些許的不同,這點不同讓她看起來像是另一個人。
程千沉默地將手觸上紀文心額頭,額頭被燙紅的傷口已經做過處理,他的手指便在傷口邊緣輕輕點著,讓她在睡夢裡皺了皺眉。
……
這一睡又睡了許久,紀文心在睡夢中忽冷忽熱沉沉浮浮,她感到自己置身於一個金色的夢境中,有人輕撫她的發頂,也有人在她右腿手背上包紮輸液,還有人輕聲交談的聲音。
等一切雜響都過去了的時候她又沉入睡眠。
再醒來,眼前一片昏紅,雪白的天花板被黃昏天色映出一片金紅霞光。
紀文心感到身體輕快許多,之前的所有負擔在身上的沉重幾乎消失不見。她轉了轉脖子試著坐起身,意外擦到了右腿上的傷口。
倒不是很痛。她掀開被子發現自己的右小腿上纏了幾圈繃帶,活動下腿腳也都不是太影響走路,看來受的傷不重。
這時紀文心才慢慢開始回想起在她失去意識的夜晚所發生的一切。
那天傍晚她照常要去□□上班,結果被人綁走了;再醒來的時候,聽到那群兇惡之徒說要殺了她?
之後她在逃跑時搶了匪徒的槍支還把他們……都射殺了?!
再然後她遠遠地看到有其他人過來,便躲藏到了山林田間的一處河水裡,還拖了一個人下水……
一切一切都太過離奇。
她有些不太敢相信地看了下自己的雙手,手背青紫一片被扎滿了輸液留下的針孔。就是這雙手做出了那麼多令她匪夷所思的事情。
她皺著眉發現只能用自己強大的求生本能來解釋。
這就是她的求生意志?!
那她現在應該是安全了吧……
紀文心自我安慰完畢長吁口氣,拋開混亂的念頭轉而打量她所在的這間房間。四壁一片空白,寥寥幾件的傢俱,黃昏的霞彩染紅了一室陳設。
她好像在昏迷中曾經清醒過一次,見到了程千。
是他救了她。
但是,那是程千嘛?
她有點懷疑。因為她看到的程千似乎不太一樣,不像她之前見到的高冷精英成功人士的樣子,倒更像是一個學生。像她上一世最後見到的學生時代的程千。
紀文心一邊理了理頭髮一邊小心地撐著床沿從床上下來。
也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