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百寶囊裡取出一包磁石粉屑撒在紅姑的頭上。
紅姑的身體開始由內向外散發出炙熱的氣息。
熱氣推的我站不穩,滾在地。
老菇妖被這股熱氣推的寸步難進,連連後退。
紅姑開始乾嘔。
嘴角流出的口水猶如岩漿,落在地上炸起火花。
她的腹部也開始迅速膨脹。
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肚子裡破體而出。
我對著紅姑大叫“吐出來,朝老菇妖吐!”
紅姑吐出一團火焰。
火焰迅速膨脹成巨大的岩漿球。
岩漿球帶著撩天炙地的氣勢與老菇妖撞在一起。
老菇妖開始燃燒,再也維持不住寶相莊嚴的神尊仙像。
岩漿燒化了它的錦繡長袍,燒焦它的髮髻,燒穿了它的面板。
連骨頭都在粘稠的岩漿中融化。
祥雲仙境消失了。
老菇妖的幻境破掉了。
真實的墓室之中,火光沖天。
巨大的屍菇身陷火海。
它扭動巨大的根系想要逃開。
火焰如同跗骨之蛆迅速燒斷了它的根系,燒化了菌杆。
火舌已經開始撩舔老菇妖的菌蓋。
空氣充斥著一陣讓人魂迷神暈的奇異香味。
這是炭烤老妖的味道嗎?
老菇妖的菌蓋在火焰的炙烤下裂開一道破口。
一株小小的,閃著微弱金光的小屍菇從破口中彈出來。
這是老妖的真身。
馮青山跳進棺槨之前,老菇妖就是這個樣子。
閃著金光的小屍菇落在地上,不斷翻滾。
它想跑!
我拔出剝皮刀朝老菇妖衝了過去。
火焰的溫暖遠比我想象的更高。
我追著老菇妖的軌跡,才只在火焰
外圍,就有種要被燒化的感覺。
但我不能後退,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再放走菇妖,就是真正的後患無窮。
我飛身撲過去,一刀把屍菇捅穿,刀尖破地深深的扎進地板中。
被火焰包圍的巨大屍菇軀殼分崩離析,殘留的軀殼帶著岩漿向我砸了過來。
我拔出剝皮刀。
小屍菇的菌蓋中噴出一股黃煙。
我被燻了個正著,全身瞬間麻痺,躺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漫天的火灰岩漿朝我砸下來,我避無可避。
————
我直挺挺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冷汗又一次溼透了身上的衣物。
距離斬殺老菇妖,逃出公主墓已經過去半個月。
我每天都從同一個噩夢中驚醒。
最後與老菇妖決戰的一幕,不停的在我腦子裡回放。
縣城醫院的醫生診斷說我是得了ptsd,創傷後應激障礙。
我說這是老菇妖的毒還沒消化乾淨。
門外傳來一陣雞飛狗跳的叫嚷。
我習以為常。
每天狗寶兒給紅姑上藥時,家裡都要鬧騰一陣子。
沒錯。
我們都平平安安的從古墓裡出來了。
最後呆在主墓室裡的是我、馮青山和紅姑。
我們兩人一狗都被燒傷了。
傷勢最重的是紅姑。
它那一身威風凜凜的紅毛沒了。
全身燙傷,毛孔受損,紅毛再也長不出來。
以後紅姑都只能是一隻獨眼、瘸腿的癩皮狗。
但這一點也不影響它在這個家裡的地位。
我自己的傷都沒好,就出院回家,全是為了給紅姑配藥治療,生怕耽誤了它下週的生產。
紅姑肚子裡,可是
孕育著一隻救了我們所有人的“妖獸”!
《山海經海外南經》載:南方有不詳之獸,名曰禍鬥。
傳說中母狗在懷了小狗之後的一個月內,要是被流星的碎片擊中,它生下的狗就不是普通的狗,而是禍鬥。
在古墓裡,我撒在紅姑頭上的磁石粉屑是隕石粉。
隕石墜落就是流星。
禍鬥皮毛俱黑,吃的是火,拉的也是火,所過之處常發生火災,被看作不祥之兆。
黑皮狗本就自帶煞氣,喻義不詳的禍鬥更是煞中之煞。
我造煞拔詳,取的就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