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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之,遂復為布所拘留。布初與劉備和親,後離隙。布欲使渙作書詈辱備,渙不可,再三強之,不許。布大怒,以兵脅渙曰:“為之則生,不為則死。”渙顏色不變,笑而應之曰:“渙聞唯德可有辱人,不聞以罵。使彼固君子邪,且不恥將軍之言,彼誠小人邪,將復將軍之意,則辱在此不在於彼。且渙他日之事劉將軍,獨今日之事將軍也,如一旦去此,復罵將軍,可乎?”布慚而止。布誅,渙得歸太祖。

渙言曰:“夫兵者,兇器也,不得已而用之。鼓之以道德,徵之以仁義,兼撫其民而除其害。夫然,故可與之死而可與之生。自大亂以來十數年矣,民之慾安,甚於倒懸,然而暴亂末息者,何也?意者政失其道歟!渙聞明君善於救世,故世亂則齊之以義,時偽則鎮之以樸;世異事變,治國不同,不可不察也。夫制度損益,此古今之不必同者也。若夫兼愛天下而反之於正,雖以武平亂而濟之以德,誠百王不易之道也。公明哲超世,古之所以得其民者,公既勤之矣,今之所以失其民者,公既戒之矣,海內賴公,得免於危亡之禍,然而民未知義,其惟公所以訓之,則天下幸甚!”大祖深納焉。拜為沛南部都尉。

是時,新募民開屯田,民不樂,多逃亡。渙白太祖曰:“夫民安土重遷,不可卒變,易以順行,難以逆動,宜順其意,樂之者乃取,不欲者勿強。”太祖從之,百姓大悅。遷為梁相。渙每敕諸縣:“務存鰥寡高年,表異孝子貞婦。常談曰:‘世治則禮詳,世亂則禮簡’,全在斟酌之間耳。方今雖擾攘,難以禮化,然在吾所以為之。”為政祟教訓,恕思而後行,外溫柔而內能斷。以病去官,百姓思之。後徵為諫儀大夫、丞相軍祭酒。前後得賜甚多,皆散盡之,家無所儲,終不問產業,乏則取之於人,不為皦察之行,然時人服其清。

魏國初建,為郎中令,行御史大夫事。渙言於太祖曰:“今天下大難已除,文武並用,長久之道也。以為可大收篇籍,明先聖之教,以易民視聽,使海內斐然向風,則遠人不服可以文德來之。”太祖善其言。時有傳劉備死者,群臣皆賀。渙以嘗為備舉吏,獨不賀。居官數年卒,太祖為之流涕,賜谷二千斛,一教“以太倉谷千斛賜郎中令之家,”—教“以垣下谷千斛與曜卿家”,外不解其意。教曰:“以太倉谷者,官法也。以垣下谷者,親舊也。”又帝聞渙昔拒呂布之事。問渙從弟敏:“渙勇怯何如?”敏對曰:“渙貌似和柔,然其臨大節,處危難,雖賁育不過也。”渙子侃,亦清粹間素,有父風,歷位郡守、尚書。

初,渙從弟霸,公恪有功幹,魏初為大司農,及同郡何夔並知名於時。而霸子亮,夔子曾,與侃復齊聲友善。亮貞固有學行,疾何晏、鄧風颺等,著論以譏切之,位至河南尹、尚書。霸弟徽,以儒素稱。遭天下亂,避難交州。司徒闢,不至。徽弟敏,有武藝而好水功,官至河堤謁者。

張範,字公儀,河內修武人也。祖父歆,為漢司徒。父延,為太尉。太傅袁隗欲以女妻範,範辭不受。性恬靜樂道,忽於榮利,徵命無所就。弟承,字公先,亦知名,以方正徵,拜議郎,遷伊闕都尉。董卓作亂,承欲合徒眾與天下共誅卓。承弟昭時為議郎,適從長安來,謂承曰:“今欲誅卓,眾寡不敵,且起一朝之謀,戰阡陌之民,士不素撫,兵不練習,難以成功。卓阻兵而無義,固不能久。不若擇所歸附,待時而動,然後可以如志。”承然之,乃解印綬間行歸家,與範避地揚州。袁術備禮招請,範稱疾不往,術不強屈也。遣承與相見,術問曰:“昔周室陵遲,則有桓、文之霸。秦失其政,漢接而用之。今孤以土地之廣,士民之眾,欲徼福齊桓,擬跡高祖,何如?”承對曰:“在德不在強。夫能用德以同天下之慾,雖由匹夫之資,而興霸王之功,不足為難。若苟僭擬,干時而動,眾之所棄,誰能興之?”術不悅。是時,太祖將徵冀州,術復問曰:“今曹公欲以弊兵數千,敵十萬之眾,可謂不量力矣!子以為何如?”承乃曰:“漢德雖衰,天命未改,今曹公挾天子以令天下,雖敵百萬之眾可也。”術作色不懌,承去之。

太祖平冀州,遣使迎範。範以疾留彭城,遣承詣太祖,太祖表以為諫議大夫。範子陵及承子戩為山東賊所得,範直詣賊請二子,賊以陵還範。範謝曰:“諸君相還兒厚矣。夫人情雖愛其子,然吾憐戩之小,請以陵易之。”賊義其言,悉以還範。太祖自荊州還,範得見於陳,以為議郎,參丞相軍事,甚見敬重。太祖征伐,常令範及邴原留,與世子居守。太祖謂文帝:“舉動必諮此二人。”世子執子孫禮。救恤窮乏,家無所餘,中外孤寡皆歸焉。贈遣無所逆,亦終不用。及去,皆以還之。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