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瞞公子,小店今個不待客,老朽看公子真的是餓了,才端些給你。公子你快些用,用完就走吧。”
“欸!老丈,我又不是不給錢。”
“客官莫怪,老朽不是怠慢公子您,只是今日老朽要請貴客,不能開張待客了。”說完,老丈將錢袋放在几案上,“公子莫怪,只是請公子快些用飯。”
五木見憨厚的老丈確是很為難的樣子,便點點頭,伸手拿起錢袋,準備數些錢給老店家。
門外一陣馬蹄聲,有人高喊:“老李,俺來了啊。”
這老李撇下五木,慌忙跑了門口,掀起門簾,迎進四個人。
“哦?還有客人啊?”最先進屋的人看到了五木。
老李低聲解釋道:“啊,是路過的公子,天氣寒冷,進來吃口飯,馬上就走的。”
那人看五木案上只有簡單的吃食,扭頭問道:“咦?老李,不是你要攆人家走的吧?”
老李尷尬地笑笑。
五木聽此人言語甚是友善,便抬頭道:“老丈沒有攆我,是我途徑此地,叨擾了店家,我用完飯就走。”五木來三國,學得乖巧了,若在以前,絕不會這般說話。
四個人脫下斗篷,老李連忙接了過去。
五木偷偷打量著。方才說話者顯然是四人中的首腦,四十左右年紀,亂蓬蓬的頭上戴著遠遊冠,短衣管褲,都是上好錦緞材料,卻皺皺巴巴,胸前還隱隱几點油漬。國字方臉,扎茬著濃密蓬亂的鬍鬚,細細彎彎的一對笑眼漆黑幽邃。
後面兩個文靜儒雅的年輕人,都扎著頭巾,穿著棉服便裝。
最後一個人也是便裝便服,大腦殼上扣著個鋥亮的鐵盔,明顯是個衛士樣子,只是此人身材矮小,好像是武大郎扣著個大勺,樣子滑稽。
五木見那矮小衛士不錯眼珠地盯著自己,終於是強忍著沒笑出聲來。
四個人圍坐在一張大几旁,店家老李端了兩小盆炭火給四人取暖,片刻,又端上大盆的雞、魚、肉、蔬,菜品樣數不多,但香氣四溢。
“酒,老李,酒來!”那首腦探身聞著噴香的菜餚,貪婪地嗅聞著,一臉饞像,不住地催促著。
“別急別急,就來。”老李一溜小跑著來回忙著送上碗筷。
那首腦饞得不住搓手,坐在對面的矮小衛士“武大郎”道:“俺去取酒。”
“對對,你去,你去,去把那老李私藏的好酒都搬了來。”那首腦邊說,邊用手指夾一塊顫巍巍、油膩膩的大肉,丟進嘴裡。
“哈,香!”首腦吧嗒著嘴,全然不理會肥美的肉汁沾滿鬍鬚。
“嗯,香,香!”首腦邊咀嚼邊說,伸手示意兩位年輕人動手。
兩個年輕人對望了一下,其中一人笑道:“那咱也先偷嘗一口?”說完,紛紛下手。
“哎呀,別急啊!”老李跑回來,見三人爭先恐後地搶著吃,大叫道。
三個人像偷吃被抓的小孩子,緊閉著塞滿食物的嘴,一個個正襟危坐,一樣的“我沒偷吃,與我無關”神態。
“酒來了……”那“武大郎”從後面捧出一個大大的酒罈,酒罈肚子太大,“武大郎”臂短,雙手不能合圍。
老李急得直跺腳:“哎呀,莫要弄灑啊……”
終於忙活完了,四人坐好,眼巴巴地看著老李拍去酒罈泥封。
瞬間,一股清冽醇香的酒氣溢滿小屋。
屋裡除了老李外的五個人同時發聲。
“嗚呼!”“噫!”兩個年輕人驚歎。
“俺地娘哎!”“武大郎”叫道。
“香!”首腦一針見血地總結。
“咳咳……”五木被濃烈的酒氣嗆得直咳。
老李小心翼翼地打了四碗酒,卻擺在自己身前,不分給四人。
“武大郎”伸手要取酒碗,卻被老李劈手阻攔:“不可心急,俺還沒說喝俺這酒的規矩。”
“喝酒還恁多規矩?”“武大郎”嘟囔著。
“哦?”其餘三人倒是饒有興致地聽著。
老李搖頭晃腦地講著:“當然有規矩,這酒開壇需先晾放,使之飽吸天地之氣,才更加香醇,豪飲而不醉……”
五木聽得也覺有趣:哈,這三國古人也講究“醒酒”啊,這也不是紅酒啊……
老李繼續道:“再說這飲酒吃菜的順序,要先吃菜蔬,這叫‘清口’,再小飲一口……”
那首腦打斷老李:“哦?那方才俺還吃錯了啊?是不是要這樣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