睹地接過信用卡,走出餐廳,徑自往電梯走去。
走進電梯,按下一樓的按鍵,看著電梯門緩緩關上,驀地,一隻穿著布鞋的腳突然伸進來,制止電梯門關上,不意外,電梯門再度開啟時,就見到剛剛從鏡子裡看到的那名少女衝了進來,朝他微微一笑,伸手又按了關門鈕,退到另一邊角落。
但這個電梯三面是玻璃,至於電梯門,更是擦得亮晶晶的,所以,區晨曦無須刻意就能看到這名五官俊俏的男子,正用一雙冷硬的黑眸掃過她全身上下,那道冷光差不多夾帶著零下五十度的寒意,令人忍不住打從心底冷顫,但是,她根本從未見過他。
氣勢如此張狂,幹啥?
才剛這麼想,電梯突然上下震盪一下,接著就靜止不動了。
她嚇了一跳,急忙衝上前,用力按下開啟鈕,沒有任何反應,樓層燈號也維持在三樓,她又按了二樓、四樓的按鍵、開關按鈕,甚至是通話鈕,一樣沒有任何回應。
電梯故障了!她連這點認知也沒有?呂東浩冷冷瞪她一眼,拿起手機想打電話,沒想到電梯內,訊號竟連一格也沒有。
見狀,她也連忙拿出手機,一樣沒有訊號。
怎麼辦?她試著拍門,希望外頭會有人聽見,但她拍得手都紅了,有人還是動也不動,是怎樣,想坐享其成嗎?她忍不住賞他一記白眼,“這位先生,你也動一下吧。”
“動?拍門?就算把手拍斷了,外頭也不會有人聽見的。”呂東浩冷冷的開了金口。
“慘了!我得趕回去上班,我不想因為遲到被扣錢啊!”她低聲哀號。
說得好像多重視那份工作似的,那張金融信用卡隨便提領應該夠本了!他冷森森的瞟她一眼。
不說話又冷眼睨她她不滿的抿抿唇,“先生看我不順眼,是嗎?”
他抿緊薄唇,依然沉默。
好!不說話就不說話,了不起她也不說了。
可是,杵在這個小空間裡,時間好難熬啊,真是的!就算是她生日,養父幹麼請她到這種低調又貴死人的法國餐廳吃飯,偌大的餐廳里根本沒有幾隻貓,整棟大樓更是靜悄悄的,一樓大廳的警衛伯伯早就上了年紀,戴了個老花眼鏡,看來就是耳不聰、目不明,此時又是中午一點多,正好眠……
靜悄悄的,沉默繼續蔓延,讓人覺得彷佛會缺氧。
凝滯的氣氛,讓她開始呼吸不順,她忍不住又將目光移到他身上,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那個……我們隨便聊一聊好不好?這麼靜、又在這麼小的空間裡,我覺得有點兒不舒服。”
但下一秒,男人竟然從口袋裡拿出手帕捂住口鼻,那雙輕鄙的黑眸又掃過她,是怎樣,她身上有異味嗎?她皺皺鼻子,吸了幾口,沒味道,難道——
“先生,你偷偷施放毒氣嗎?”新新世代說話不一定都很直白,這兩、三年來,她可被調教得比較優雅了,不然過去,可是出口成“髒”的呢!
呂東浩的黑眸閃過一道訝異,但很快就恢復冷冽,“年輕不是藉口,做人應該要有人性,別隻有獸性。”
厚,總算二度開金口了,只是,他是在罵她吧?她極力壓抑著即將爆發的怒火,“先生的耳朵有問題嗎?怎麼你的答案和我的問題一點關係都沒有。”她在孤兒院長大的,後來還被黑道領養了五年,臉色她看太多了,她知道這個人莫名其妙的很厭惡她!
“有狐臭。”呂東浩又說。
這男人說話很跳Tone,而且,耳朵真的有問題,要不然怎麼老是答非所問還是——她柳眉又一皺,個性率直的她直接往兩個胳肢窩嗅了嗅,再瞪向他,“是你有味道吧!”
他還是不說話,而且,一臉不屑。
她頓時氣結,什麼嘛,雖然她十一、二歲時混在一起的黑道大哥哥們個個都粗壯得像頭大猩猩,他西裝筆挺的看起來比較像個文明人,但那些黑道大哥哥們比他好相處多了。
“喂!你是不是男人啊?扭扭捏捏的,悶死人了,想說什麼就挑明瞭說啊!”她忍不住吼了出來。
“剛剛在餐廳裡跟你共餐的男人是有婦之夫?”
她一愣,直覺回答,“是啊,你剛剛有看到我?”
“誘惑有家室的男人,一點也不愧疚。”他口氣裡的鄙夷更濃了。
家室?她先是一臉困惑,接著恍然大悟,她正笑著要解釋時,電梯突然又上下震盪,以正常的速度往下,“當”地一聲,電梯隨即抵達一樓,在她要開口時,男人已經迫不及待地大步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