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以為馬比人快,可在這樣特定的場合,跑起來也不過如此。
終於在一個小山坡追上了她,“籲——”的一聲,路遠喝馬停下,一手拉住馬韁,高高在上擋在冷秋前方。
止住步的她,一臉驚惶和恐懼,慘白的臉龐在晨光輝映下,露出與她不相符的迷惘。
“上來!”他把手伸出,冷秋嚇得後退,搖搖頭雙手藏在腰後,快步繞到馬的另一邊,還沒有溜過去,他一下子又將龐大的馬肚子橫過來,擋住去路。
她胸口急促地喘著氣,卻是大聲地拒絕:“我不跟你!”
“請你走開!”
“我不跟你!”
一聲一聲,堅定無比!就算他贏了,她也不跟他!
她不是沒有思想,沒有意識,沒有血肉,沒有生命的戰利品!她要決定自己的去向,自己的追尋,做一個有意義的自己。
“秋,現在由不得你,他已經輸了!”路遠居高臨下的提醒道:“這一戰,他輸了!”
“他輸了,我也不跟你!請你回去!”冷秋仰著馬背上的人,大義凜然地道,“從此以後,我都不要回去了!”
她已經忘了自己是誰了?
“冷秋!”聽她如是說,路遠簡直氣急敗壞衝她低吼:“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是我的人,你也是警方的人,你不僅在為我做事,也在為警方做事!我現在命令你回來,回到我身邊來!”
他衝破長空的命令,之於冷秋不起半點作用,她只是站在那兒不動,愣愣地看著他。
不!她不要回去!
她再次握拳頭,大聲喊道:“我不要回去!”陽光從東邊灑過來,她一點也感覺不到溫暖。
路遠佔據馬背之上,俯視著她,嚴厲地道:“我今天來到這兒,就是要清清楚楚地告知他,你是我的人!我要帶你走!而你也聽到了,我說年後讓你回來,就絕不會食言!現在我命令你,警員510!你必須立刻、馬上給我回來!歸隊!”
警員510?!
那她的編號?
冷秋搖首,仰著下巴,眼眸悲涼望向高高在上的路遠,她一向崇拜的職位、事業,為什麼在這一刻都不想要了?曾經那樣夢寐以求,等到自己擁有卻……不想要了!
“歸隊之後,從此你晉升為一級警員,編號後三位數510!”路遠再一次重申,並且翻身跳下馬來,一把拉過她胳膊,將她身子按在熱乎乎的馬肚上,“我要你回來!你就要給我回來!這一生,你都是我的!”
“不……我不想……我不想……”冷秋絕望地搖頭,伸手用力去推路遠。
可他僅用一個手,便將她兩隻胡亂掙扎的雙手攥在大掌中,一手抓過她肩膀,從馬肚邊拽過來,讓她面向山坡下那些橫七豎八的屍體,他厲聲道:
“你好好給我看著,他輸了!他已經輸了!輸得逃跑了!死了這麼多人!你還要跟著他!你等著送死嗎?”
路遠在她脹疼的耳邊越說越氣憤:“這個地方,早晚被剷平!他遲早有一天,會進監獄!你為什麼還要跟著他去尋死?”
“不——”她雙手緊緊捂住兩耳,閉上雙眼,她不要再聽,不要再看!
她不要,什麼都不要。
她只要他!
她向著血染的大地,於絕望中清婉悲愴地喊道:“左——潤——冬——”
“我——愛——你——”
“我——愛——你——”
一聲聲悲涼絕望的嘶啞表白,如殘歌泣舞,訴一段絕美的情殤,劃破了清晨的晴空,驚起了戰爭之後,復歸於寧靜棲息在山林中的飛鳥,嚇呆了守在遠方聽令行事的軍隊。
她愛他?
路遠悲哀地從她身後退了兩步,他的秋,愛上了那個人!
——(
殘酷的戰爭(六)
“左——潤——冬——”
聽著她聲聲呼喊,如泣如訴,路遠一個憤恨,拽過她胳膊,大聲斥道:“我說他輸了,他敗了……你不要再喊了………喊也沒用了!給我上去!”
抱起她的腰便往馬背上一放,讓她坐上去,冷秋呆呆的,彷彿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接觸到她空洞的大眼睛,路遠心裡鈍疼,他一個翻身上馬,拉緊馬韁,扶穩了她坐在懷裡。
懇頭擱在她左肩上,溫和的笑了笑:“秋,我們回去了。”
他的氣息拂過她的臉頰側,還在她耳際輕咬了一口,扶在她腰上的大手順勢往上撫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