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他說毀掉她!
心中始終都明白,那是說給路遠聽的,不是說給冷秋聽的,他的心,也一直不忍去想那一天的到來。
他害怕那一天的到來,他比誰都害怕!
回去後,空曠的大廳裡,只有吳媚一人,左潤冬冷冷地問:“你們大嫂呢?看到我回來,都不知道出來迎接一下?這個家裡,誰是老大?”
懇“冬哥……”吳媚給他脫下衣服,因為他的話雙手顫抖了一下。
“大嫂,出去了。”
“出去幹什麼?誰讓她出去的?”左潤冬氣不打一處來,嘴裡噴著酒氣,連胃都是酸的。
讓出去又是去見那個路遠,去見那個男人!
她那心裡,是不是隻有那個男人!
他一手推開吳媚,踉蹌著又朝門外走去,急得吳媚直在後邊呼喊:“冬哥,冬哥,外面冷……”
他只著襯衣,便上了車,衝下山路,衝進城區,衝上高速,瘋狂地飆車。
冷秋一個人,行走在街頭。
每當煩悶,每當煩惱,她都是這樣,漫無目的行走在街頭。
她想去找好姐,但是在那一條長橋邊尋找了許多,也不見好姐,不知道她去了哪裡。淪為乞丐的女子,會在哪裡?而她,將來的生活又會在哪裡?
徘徊著,站立在橋欄邊,雙手扶在白玉欄杆上。
她想到,那第一個夭折的孩子,如果她夠小心,那麼孩子會不會長得很大了,然後,會生下來?
這樣想著的時候,唇角不經意變成上揚的弧線,連自己都不曾察覺,她是這樣盼望,盼望著要一個小孩子,要一個和他的小B。B。
站了不知多久,還是聽到身後風中飄來不確定的喊聲:“冷秋?冷秋?是冷秋嗎?”
轉頭一瞬間,她看到,一個頭發亂蓬蓬的女子,向著她走來,縮頭縮脖,外穿一件破爛的灰色呢子大衣,兩個口袋都裂開,沿著縫口斜斜的垂下來。
滿身的風塵味,與落魄。
可她確定,那就是好姐。
“都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街上亂逛啊?冷秋,回去吧。”
好姐拉起她一隻手,感受到她的冰涼,心疼的勸道,“回去吧,聽姐的話,回去,別在街頭吹風。”
“好姐……”她聲音哽咽,幾乎不能說出半個字,內心掙扎著,慢慢地說,“我……該怎麼辦?……如果愛上一個不該愛上的人,怎麼辦?”
好姐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讓愛做主……”
讓愛做主?
她能嗎?
看著好姐一臉淡定,冷秋卻是苦澀地笑了笑:“可以嗎?”
“只要用心堅持,沒有什麼不可以。”好姐轉過了頭,眺望橋面飄蕩的水流,
風中,吹開了她的頭髮,一大片向後飄著,飛揚的姿態。
這一夜,她沒有回左宅,她想任性一回,卻不知道,這一晚的任性,為自己種下了更多的苦難和煎熬。
清晨的時候,她出現在左宅。
左潤冬從餐廳裡出來,只是淡漠地朝她看了一眼,也沒問她去了哪裡,在見她上了樓,眼神閃過一抹複雜的光,低頭,尾隨在她身後。
“寶貝,把自己收拾得齊整一點,今晚隨我去一個好地方。”
——(
他一臉邪笑著進門,又有種春風得意的神態。
一夜未歸,他不問自己去了哪裡,卻是這樣給出一句,冷秋雖然驚訝他奇怪的表情,但也沒再過問,只按照他的意願,坐車去名人化妝讓化妝師替自己收拾一身的行頭。
“去哪裡?”再次坐進車裡的她,頭髮綰起,穿一條水藍色抹胸晚裙。淺藍色披肩,輕薄如羽翼,隨著車窗外風的吹拂,輕輕搖曳。
只是一眼,輕輕一眼,就令左潤冬心湖盪漾,恨不能就在車裡……
“去一個好地方,你一定,非常有興趣。”他微薄的唇角,浮出一朵輕佻的笑。
太子,以前來過的太子俱樂部。
雖然只是來過一次,但是那一次,飛刀無情,驚心動魄的場面,還深深地刻留在她的腦海裡。
車子開進地下停車場內,泊好,左潤冬與她手挽手,親親密密地進去。
上了旋轉大梯,穿過直長的過道,到了舞廳樓層,震耳欲聾的音樂,搖頭換色探照燈旋轉起來,花花綠綠打在人的臉上,身上。
冷秋不知他來此做什麼,側頭看了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