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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心,一時痴想,與尋常害人者不同。冥間官吏俱笑我、揶揄我,無怒我者。今陰官封我為兔兒神,專司人間男悅男之事,可為我立廟招香火。”閩俗原為聘男子為契弟之說,聞里人述夢中語,爭醵錢立廟。果靈驗如響。凡偷期密約,有所求而不得者,鹹往禱焉。

程魚門曰:“此巡按未讀《晏子春秋》勸勿誅羽人事,故下手太重。若狄偉人先生頗不然。相傳先生為編修時,年少貌美。有車伕某,亦少年,投身入府,為先生推車,甚勤謹,與僱直錢,不受,先生亦愛之。未幾病危,諸醫不效,將斷氣矣,請主人至,曰:『奴既死,不得不言。奴之所以病至死者,為愛爺貌美故也。』先生大笑,拍其肩曰:『痴奴子!果有此心,何不早說矣?』厚葬之。”

玉梅

香亭家婢玉梅,年十餘歲,素勤。忽懶,終日昏睡,笞之亦不改。每夜喃喃,如與人私語。問之,不肯說,褫下衣驗其陰,已非處子,且潰爛矣。拷訊乃雲:“夜有怪,狀如黑羊,能作人語。陽具如毛錐,痛不可當。戒我勿告人,如告人,當拉我去,置之死地。”眾駭然。

伺婢臥,夜竊聽焉。初作貓飲水聲,繼而呻吟,香亭率眾持棍入,燭照無人,問:“怪何在?”婢指床下曰:“此綠眼者是也。”果見眼光兩道,閃耀處,帳色皆綠。棍擊之,跳起衝窗去,滿房帳鉤箱鎖之類,鏘鏘有聲。

次日失婢所在,遍覓不得。薄暮,灶下人見風飄紅布裙一條在柴房西角處,往尋得婢,痴迷不醒。灌以薑汁,蘇曰:“怪昨夜來雲:『事為汝主所知,不得不抱汝去。』遂藏我於柴房中,約今夜仍來。”問:“聽得貓飲水聲,何耶?”曰:“怪每淫我,先舐後交,口舐差樂也。”香亭即日呼媒者,將玉梅轉售他家,怪竟不往。

盧彪

餘幼時同館盧彪,一日至館,神色沮喪,問之,曰:“我昨日往西湖掃墓,歸遲,城門閉矣,宿某店家。夜月甚明,雞鳴即起,踏月進城。至清波門外,小憩石上。見遠遠一女子來,向餘伏拜。餘疑其非人,口誦《大悲咒》拒之。女如畏聞而不敢近者,我逼而誦之。我愈近女,女愈遠我,我驚,乃狂奔數里。將入甕城,見東方漸白,賣魚人挑擔往來,以為此時尚復何懼,何不重至舊處一探蹤跡?行至前路,不料此女高坐石上,如有所待。望見我便大笑,奔前相撲,冷風如箭,毛髮盡顫。我惶急,再誦《大悲咒》拒之。女大怒,將手向上一伸,兩條枯骨側側有聲,面上非青非黃,七竅流血。我不覺狂叫仆地,枯骨從而壓之,我從此昏昏無知矣。後有行路者過,扶起,以薑汁灌我,才得甦醒還家。”餘急與諸窗友置酒為盧壓驚,視其耳鼻兩竅及辮髮中尚有青泥填塞,星星如小豆。或雲:“皆盧所自塞也,故兩手亦皆泥汙。”

孔林古墓

雍正間,陳文勤公世倌修孔林。離聖墓西十餘步,地陷一穴,探之:中空,廣闊丈餘,有石榻;榻上朱棺已朽,白骨一具甚偉,旁置銅劍,長丈餘,晶瑩綠色,竹簡數十頁,若有蝌蚪文者。取視,成灰。鼎俎尊彝之屬,亦多破缺漫漶。文勤公以為此墓尚在孔子之先,不宜驚動,謹加磚石封砌之,為設少牢之奠焉。

史閣部降乩

揚州謝啟昆太守扶乩,灰盤書《正氣歌》數句,太守疑為文山先生,整冠肅拜。問神姓名,曰:“亡國庸臣史可法。”時太守正修葺史公祠墓,環植松梅,因問:“為公修祠墓,公知之乎?”曰:“知之。此守土者之責也,然亦非俗吏所能為。”問自己官階,批曰:“不患無位,患所以立。”謝無子,問:“將來得有子否?”批曰:“與其有子而名滅,不如無子而名存。太守勉旃。”問:“先生近已成神乎?”曰:“成神。”問:“何神?”曰:“天曹稽察大使。”書畢,索長紙一幅,問:“何用?”曰:“吾欲自題對聯。”與之紙,題曰:“一代興亡歸氣數,千秋廟貌傍江山。”筆力蒼勁,謝公為雙勾之,懸於廟中。

懸頭竿子

某令宰寶山時,有行商來告搶奪者,被搶處系一坍港泊舟所也。令往視其地,見水路可通城中,而乘舟者例在此處僱夫起行,心疑之,眾莫言其故。

一把總來見曰:“此地原可通舟,所以客來必起撥者,港口窮民籍挑馱之力為餬口計故也。”令問搶奪事,曰:“不敢言,須寬把總罪,才敢言。”令曰:“律有自首免罪之條,汝告我,即為自首矣,何妨?”曰:“諸搶奪者,皆把持壟斷人也,把總兒子亦在其中。前月某商到此,見水路可通,不肯起撥,因而打吵,事實有之。”乾隆三十年新例:拿獲強盜者,破格超遷。令定案時,心想遷官,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