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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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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調調在中原上層人士中有著相當的市場。

年二月的一天,燕京城劉通的府邸,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秦檜。當然,此時的秦檜還沒什麼名氣,也還沒幹什麼惡事。

劉通一聽秦檜求見,頓時拍案而起,真想一刀把他咔嚓。娘西屁,秦檜這個臭蛋,作了趙構手中的殺人工具,殘害了南宋多少賢臣良將,一刀二段還算是便宜他。轉念一想,那是曾經的秦檜,不是現在的秦檜,現在的秦檜還不知是個什麼樣子。用臆測的事實來定一個人的罪,失之公允。如此臆斷,則“莫須有”之罪豈不提前來到這個人世乎?

“讓他來見。”

軍士甚感奇怪,大帥先是火氣沖天,桌上的杯子被他震得叮噹響。叫客人來見,也沒說個請字,那可是上皇身邊回來的,以往接待來人都是客客氣氣的,今兒是怎麼回事?滿腹狐疑之中把秦檜喚了進去。

秦檜時年三十九歲,中高身材,步履沉穩,斂眉方臉,目如鷹隼,兩眼不張則已,張則寒光四射。劉通心中自感有趣,此人倒適合作情報頭子。

秦檜先施一禮:“下官秦檜見過大人。”

劉通:“你就是秦會之?”

秦檜一愕,何以假痴喬癲,恁地傲慢。心中想著,口中應是。劉通故意如此,乃是先給他個下馬威。秦檜為人陰騭,城府甚深,極富權謀,此來或為議和之事也說不定。先冷他一下,他要是提起主和的說詞來,底氣可就沒那麼足了。

劉通好一陣子沒說話,空氣有些沉悶。對方沒說話,秦檜自然不會先說,以他忍氣功夫之深,也感到有些氣促。

劉通忽然打個哈哈:“哎呀,秦大人這麼憔悴,都快認不出來了,還請莫怪。快請坐,快請坐。來人,給秦大人看座。”聲音忽地高了八度。

秦檜謝過,坐下了,心想,總算還記得給我坐。

劉通:“會之在北邊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呀。”

秦檜點頭,心中五味雜陳,那地方哪是人呆的。劉大人怎麼盡撿寒磣的說,哪壺不開提哪壺。

劉通:“會之力主抗戰,反對割地求和,痛斥偽楚邦昌,忠貞耿介,不愧社稷之柱石,令人讚佩。而今匈奴未滅,二帝未歸,需當揮師北上,翦滅窮寇。朝廷正當用人之際,會之回來,大有用武之地呀。”秦檜維維應諾。

秦檜,字會之,江寧人氏,生於1090年。他出身貧寒,於1115年二十五歲的時候中進士甲等,歷任密州教授、監察御史、御史中丞等職。金軍南侵,秦檜主張抗金,反對割讓中山三鎮。金人慾立張邦昌為帝,秦檜出來反對,立議狀要存趙氏,結果被擄到金國。可以說,秦檜此前是個臨危不亂、富有民族氣節的好男兒。

劉通先讚揚他過往的光輝業績,再提及匈奴未滅,意思很明瞭:若是議和,免開尊口,來秦軍陣營,就要痛打落水狗,將抗戰大業進行到底,直到最後的勝利。秦檜是個明白人,一點就透,即使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提和談的調調。他滿腹經綸,眼看一肚子的說辭胎死腹中,甚感抑鬱。

秦檜被擄北地,看見了金國的強盛,看透了趙宋的虛弱,觸動很大,認為只有議和才能保住半壁江山,如欲天下無事,南自歸南,北自歸北;先儲存實力,修養生息,以圖日後再戰。這次來燕,就是想拋售他求和退縮的主張。沒想到,劉大人似乎早知來意,一來就被將他堵個啞口無言。

劉通:“我中原一些熱血兒郎,當初勇抗金軍,睥睨賊寇,被金人擄去後,卻魂飛膽喪,骨氣盡失,淪為女真的叭兒狗。秦大人在北地那邊過來,定是屢見不鮮。”

這招指著和尚罵禿驢,入木三分,秦檜渾身不自在,遊說之辭再也不敢冒頭,徹底拋到爪哇國去了。

秦檜:“劉大人說得是。下官有件機密要事告知大人。”看看左右,不再言語。

等其他人退了出去,秦檜說道:“女真想跟大人議和,想必大人早已知之。其實女真朝內也非人人都主張議和,首倡議和者,乃是魯王撻懶,反對議和者,首推兀朮,為了議和之事,二人生了嫌隙,已然勢成水火。”

劉通:“完顏晟讓會之跟著撻懶隨軍,你跟撻懶過從甚密,他對你言聽計從,倒也算得一樁奇事。撻懶萌生議和之心,應該時日不淺。早定和議,本為上策,現下再來談和,已經晚了。會之留心敵情,撻懶對你一無迴避,你帶來了一個很有價值的情報。”

秦檜:“大人洞察秋毫,明見天機,檜衷心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