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柔情蜜意,可嘴上總是半分也不肯饒人,嗔道:“我們好像既不是新婚,也不是初夜吧?”
宮訣凊似乎決定用行動代替言語,輕輕將她推倒在柔軟而寬大的床鋪上,再次覆上她的紅唇,步步緊逼著加深,吻的溫度使得彼此的體溫節節攀升。寒若捨不得閉上眼睛,落入眼中的皆盡是喜目的大紅——大紅喜幛、大紅枕被,大紅新服。房中的什麼東西都是成雙的——龍鳳雙燭,金盞雙杯,以及他與她,璧人成雙。
迷離的美眸要被這一片歡喜的景象哄得醉倒了,可是她始終不願閉眼,準確的說,是她不敢閉眼。只因她怕自己一閉眼,再睜眼他就會消失不見。自此她失去他之後,無數次夢迴,不就是這樣的嗎?明明就在眼前了,一抱擁,一睜眼,便失卻了他的影蹤。她多怕此刻所有的歡欣愉悅也像是以前那樣,都是春夢一場,一旦醒來就不再留痕。
他察覺到了她的不安,即便彼此緊緊的結合也無法消除的不安,失而復得的喜悅太甚,惶恐得令人不敢置信。連他也覺得此刻自己擁抱著她,顯得那麼不真實。可他不怕,現在他再也不怕了。他還有一生這麼長的時間,可以好好的伴在她身邊了。雙唇吻在她的眼睛上,喉中抑制不住地發出了一聲低吼,身下的她亦是嬌喘連連。帶著她攀上雲端,他向來清淺的聲音只有在此刻才會染上格外動情的味道,一聲又一聲地呼喚著她的名字,告訴她不要怕,自己就在她的身旁。
雙手緊緊抱住他寬闊的背脊,她終於緩緩閉上了眼睛,與他享受一同攀上雲端的強烈愉悅。無邊春意在新房中不間斷地瀰漫開來,漫過了重重帷帳,漫過了漆紅門窗,漫過了殿宇迴廊,一個勁兒的向外極力延伸著,叫聞見的人一半心動一半心碎。
七月的天氣已經燥熱得叫人難耐,可他此刻的心卻似乎有些冰凍。特別是透過冷窗望見關雎宮的一片紅燭燈火的喜色之後。一口飲盡杯中冷茶,嘴邊的笑容似乎都快要凍結住。七月十五日,這本應是他一生中最歡喜的一天呢。可惜現在成全了旁人,好在似乎也是成全了心上人。
他幾乎可以料想到,她在這一日,終於可以擺脫那些可怕的夢魘了,在別的男人懷中。
冷冷笑著,漫漫長夜中他忍不住思索著,所向無敵的宮謹冰,這一次,到底是輸還是贏呢?
“謹冰。”本該在自己宮苑安歇的同胞兄弟宮誥凌不合時宜的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哥。”他向桌上的空杯滿斟了一杯酒,示意他坐下。
宮誥凌卻驚得一臉見了鬼的模樣,死也不敢坐下也不敢接他倒的酒,幾乎是帶著顫音問道:“你剛才叫我什麼?”打宮謹冰從孃胎裡出來,就沒有叫過自己一聲哥哥,今日忽地一開口,宮誥凌幾乎要懷疑眼前之人是不是自己的親弟弟宮謹冰了。
“呵。”宮謹冰冷笑一聲,“我有時候也會做一些傻事啊。”
宮誥凌這是第一次在宮謹冰臉上看到了這樣悲傷而酸楚的神色,這才緩緩走到他身邊坐下,嘆了一聲,“正因如此,我才永遠及不上你啊,若非不是你,她也未必肯給我這個位子。”
“妄自菲薄。”宮謹冰覷了他一眼便肯定的下了結論,“她對你的感情是獨一無二的,你的存在對她來說也是特別的,不要輕易否定了自己。”
宮誥凌這才露出了一抹可愛的笑容,他知道他這個弟弟從來不會說謊,也從來不會說錯。不過看見他那愀然不樂的神色,又趕緊將自己的笑容收回,勸慰道:“所有人都知道,她最愛的人是你。”
“宮訣凊是個很可怕的對手。”謹冰唇邊的笑容有些散漫,“我明明就知道,卻還是一意孤行的要去賭。如果那時我殺了他,我就輸定了,可讓他活著,我也未必能贏。”
“我第一次見你這樣低估自己。”宮誥凌皺眉,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謹冰。
“我原以為我不會在意的,無論她的心分成幾多瓣,我都不會在意,因為我知道我在她心底。可是我竟不知道,宮訣凊什麼時候似乎也住進了她的心底。如果我也存了獨佔她的痴念,那我在她心中還能有多少分量呢?”宮謹冰絮絮叨叨,全然沒了平日的狂傲之態,顯露出一個十五歲少年該有的柔軟纖弱模樣。
宮誥凌的表情再次變得像見了鬼一樣,這時才從謹冰身上聞到一股濃濃的酒味,驚異地問道:“你醉了?”是因為醉了,他才會說出這一番完全不像是宮謹冰該說的話語嗎?
宮謹冰重新勾出了笑容,邪魅張狂,睥睨天下,那雙漂亮的桃花眼此刻更是美得勾魂攝魄,他定定的注視著宮誥凌,吐出了兩個字:“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