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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擱了嘛…”

盧詠怡開啟了房門,“我就不信有事耽誤了的鬼話…你不是給她買了手機嗎,為什麼不給她打個電話,害她一直在等著一直在看錶…我看你也許是在哪裡酒足飯保了或者是在哪裡受了氣,所以才想起到這裡來的吧?”

他跟進客廳來,“哎,盧詠怡,你不要再這裡添油加醋,好不好?”

可是董湘凝卻在一旁柔聲道:“你餓了…我下面給你吃…好不好?”後來才意識到有些不好意思,忙補充道:“盧詠怡,你要不要也來一碗?”

盧詠怡卻打著哈欠,“我要上去睡了,不在這兒做惹人厭的電燈炮了…”說完真的一溜煙地上樓去了。 董湘凝轉身進了廚房裡,只留下他站在那裡,昏沉沉的光線,迂迴旋轉在偌大的客廳裡,依舊是遮擋著長長的湘妃竹簾,整座房子象是被黑漆漆的幕障圍起的井,人待在井底,卻望不到黑暗之外的世界,只能被那越來越濃的沉重掩埋殆盡。

“滋啦啦”一聲巨響,客廳立刻充滿了爆蔥花的香味,彷彿在那古井裡旋即掀起了驚天的波瀾。他尋著香味來到廚房門口,看著她扎著柳綠的圍裙站在灶邊,一邊攪動著鍋子裡的面,一邊好象在怔怔地出著神,便笑道:“你真的有在等我過來嗎?”

她嚇了一跳,回過身來,笑道:“我不太知道你的口味,加個蛋,好不好?”

他卻看著她身上的那一件圍裙,整幅布料竟然是一隻巨大的向日葵,觸目刺激的黃色,還真是有夠誇張,可是穿在她的身上,尤其是套在藏青色旗袍的外面,竟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好象是一向優雅嫻靜的賢妻良母,突然間俏皮了起來…天哪,他都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呀!

可是她的手藝真的不賴,大概他也是真的餓了,竟然吃地狼吞虎嚥。她一旁靜靜地瞧著,“康正航,難不成你真的沒吃晚飯嗎?”他無暇細想,脫口而出:“那家人滿口的政治競選還有皮草,說地我的腦子都大了,哪兒還有胃口…那個…不是…我…是想過來的…可是…推不開嘛…我不是故意要爽約的…”她卻微微地笑了起來,一臉的好脾氣,半晌才低聲道:“快吃吧,面要涼了。”

中秋夜,他竟然大老遠地來吃這一碗家常的打滷麵,可是那滋味的美好,卻還是他活到現在第一次體會到的,不禁自己也有些詫異。

吃完了面,他為了表示誠意,堅持自己去廚房裡洗了碗。等再回到客廳的時候,她卻已經不在那裡了。長沙發後面的落地門被開啟了,由那裡伸展出去一方橢圓型的露臺,露臺的欄杆邊上倚著一個瘦削的身影,他不由得也走了過去,“在看什麼呢?”

這裡的地勢很高,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已經睡去奉元鎮,偶然有一兩盞燈火在微微地搖曳著,也沒有多少氣力了,只需一點風,“撲”地一下,全數陷入在黑暗裡。靛藍色的天幕在慢慢地升起,光滑而暢順的一方上好絲綢抖了開來,惟獨在那正中央落下一個突兀的白,晶瑩剔透,穿過那障礙的重重阻隔,投身到人間來,清涼悽清的一片回影,星星點點,如霜覆冰雕一般,銀裝素裹。

他回身到擺放在露臺中間的一張四四方方的木床上躺了下來,將兩手枕在腦後,靜靜地欣賞著頭頂上的銀盤,沐浴在冷月清輝裡,彷彿要睡著了。

她回身看了看他,“康正航,你睡著了嗎?你去屋裡睡吧,這樣會著涼的…”可是木床上竟然沒有半絲回應,於是便走了過去,斜著身子坐在一邊,輕輕地搖晃著他,“康正航…”

他卻悶聲悶氣地道:“你不要鬧…你也躺下來嘛…你躺下來,就會知道這樣看上去的月亮有多麼美…”說著拽了她的手腕,趁她愣怔的時候稍一用力便將她拉倒在木床上,自己卻向木床的另一邊挪動著,離開她遠遠的,一直到了木床的最邊上,再也無路可退了,方道:“你不要總是這麼彆彆扭扭的,這樣躺著又不會怎麼樣…董湘凝,你看…真的很不錯的…”

猛抬頭,那輪銀盤竟如鏡子一樣平滑,好象在瞬間長大了似的,彼此都有些不太適應,如此龐大的,平日裡不太注意但印象裡應當是輕巧淺淺地一個恍惚的影子,怎麼可以這樣理直氣壯?又白又圓,沒有一絲的摺皺,就連傳說裡的悔之晚矣的女人也不知了去向,畢竟是寄居了許久許久的棲身之地,怎麼能隨意拋下?怎麼能捨得拋下?就算是回到從前的男人身邊,那麼長的時間過去了,或許都不再記得她是誰了…

她老老實實地躺在那裡,沐浴著八月十五的月光,回憶的路上,卻是荊棘一片。

彷彿是近在咫尺的輕淺的呼吸,似有若無的幽香,瀰漫在空氣裡,他離開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