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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她卻將手臂緊了一緊,半天沒有動靜,彷彿是睡著了。晚風拂在臉上,都有些醺人慾醉的麻痺,他側臉看了看垂在肩上的那熟睡中的臉,好象小孩子般一般柔膩透明的肌膚,忍不住向她的額上吻了一吻,卻聽見她在迷濛中輕嘆:“我是真的好想要生個孩子…”

這樣的情真意切溫柔纏綿,倒不由得他停下了腳步,怔住在那裡。街道上車水馬龍,擁擠的樓宇間燈火輝煌,一串串的明珠相連,匯成了琉璃的海洋。而他和她彷彿就站在通往仙宮樓臺的獨木橋上,四周彩虹閃爍,雲霧瀰漫,卻不敢看別的地方,只聽得自己急促地心跳聲,一下又一下,幾欲跳出來胸腔來。

好一會兒,他才低聲道:“董湘凝,你能不能再說一遍?”

可是她彷彿睡著了,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她幽幽地低喚了一聲…猶如雷擊電掣,將一切的美好都粉碎殆盡,全數打翻在那霓虹瀲灩裡。放眼望去,那長長的燈海突然靜止了下來,街道一邊的紅綠燈彷彿壞掉了,只剩下那猙獰的紅色,一簇一簇地跳躍著,永不停歇,世界就在這一刻禁錮不前,連他的心跳也滯住了。良久,他長長吁了一口氣,不禁懷疑起,自己剛剛聽到的那一聲低喚,是不是幻覺呢?

早上醒了以後,她卻酒醉後發生的事情都給忘地乾乾淨淨,甚至不記得她曾經跟他做過的約定,而他亦不曾向她提起,因為並不敢確定,這樣天長地久的約定,在這樣尷尬的關係裡,是不是來地有些過於突兀,連他自己也是沒有多少把握的。

他對她突然變地若即若離起來,她才意識到那天晚上酒醉的嚴重性,不由得有些膽戰心驚,難道是說了不該說的話,難道她曾經提到不該提的人嗎?例如…董凱鈞…她最近總是不由自主地就想起那個人來,為什麼就那麼銷聲匿跡了?

坐在窗邊的楊妃塌上,頭枕在明媚的陽光裡,手裡的書卻垂到地板上,心不在焉地綣曲在那裡,思緒遊離到不知名的地方去,她變地越來越懶散了,根本就不想動,好象是病了。

可是他似乎沒有注意到她的變化,他的工作又開始忙起來了,每天早出晚歸,他們難得說上隻字片語的。人的感情該有多麼不可靠,她始終無法真正地瞭解他,不知他究竟在想什麼,他一會兒溫柔體貼,一會兒卻又嚴肅冷漠地象是個陌生人,如此矛盾的兩面性,讓她幾乎有些無所適從,只有更加小心翼翼,卻不知道自己倒底哪裡出了問題。

她站在花園門前,遙望著他回家的路,夜晚的時候,這一條路顯得格外幽靜,只有青綠的燈光將她的影子拖在地上,好長好長。已經是冬天了,微微有些寒意,她豎起了外套的衣領,向手心裡哈著氣,已經快九點了,可是他還沒有回來。她今天有點賭氣的意思,他是不是在躲著她呢?

李媽拿了一件大衣出來,“少奶奶,進去等吧,天冷了,小心感冒了,可不是鬧著玩的。”她笑著搖了搖頭,接過了衣服,卻把李媽推進門裡去,“還好,您就讓我在這裡等他嘛…”

人已經倦了,便在門邊的花壇上坐了一會兒,幸而這裡只有這一幢房子,倘若給鄰居看到了,成什麼樣子?她抬手看了看手錶,又過了一個小時,他還是沒有回來,她想了想,還是站起身來,跋涉千萬裡,才回到房間裡的床上去,真的是很倦了。

直到日上三竿了才起來,床邊空空如也,他究竟有沒有回來?她竟然沒有絲毫知覺,想想大約是夜不歸宿吧?在床上生了一會兒悶氣,方才起來洗漱,卻也是懶洋洋的,胃裡酸酸的,好象很餓卻又不是很餓的樣子。

到樓下餐廳去,他穿著家常的衣服正在餐桌邊看著報紙,早餐還是土司和火腿煎蛋,她只覺得一陣噁心,繞道而行,坐到自己的座位前,四肢百骸好象灌了鉛似的,忍不住就那麼懶懶地趴在桌子上,閉上了眼睛。

李媽正在對面的廚房裡煎著荷包蛋,無意間回頭望了她一眼,不由得蹙起眉來,一會兒才關上火,把她的那一份早餐給端了上來。

香噴噴的油煎食品一向是她的最愛,這會兒立刻睜開眼睛,急速地彈跳開來,向一樓的衛生間裡衝去,只聽得嘩嘩的流水聲一瀉千里,卻什麼也吐不出來,胃裡面好象是翻江倒海一般,難受極了。好不容易稍稍好了一些,才站起身來,回過頭,只看見那一老一少兩個人,站在衛生間的門口,彷彿也嚇呆了。

倒是李媽先反應過來,突然叫道:“我的天,該不會是…少爺,我看你還是帶少奶奶去醫院裡看一看吧…我看十有八九是…”卻還是沒有說出來,大約還是有些拿不準的意思。

她是懷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