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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廳中到處都裝飾著鮮花。除了玫瑰之外,其他的他都認不出。餐桌很大,餐巾疊得漂漂亮亮的,桌子上的酒……厲劍沒有研究,不過名頭還是聽過。

厲劍側身往外看,透過落地玻璃窗,居然看得到站在門口的歐鵬和新娘子。以及絡繹不絕的客人。車子大多是昂貴卻又不張揚的。

那個叫詹遠帆的男人嘴巴很碎,似乎很緊張,不停地巴拉巴拉說著新郎和新娘的家史和情史。說著小學中學時歐鵬的為人。厲劍轉過頭問男人,問你跟他一直同學。詹遠帆點點頭。厲劍說:“哦,你叫詹遠帆?我聽說過你的名字。”

詹遠帆立刻緊張起來。厲劍的聲音沒有什麼起伏,也沒有帶什麼感情色彩,就是乾巴巴地說出事實。

不過沒多久,詹遠帆的緊張情緒消失了。他覺得事情變得有那麼一點意思。厲劍不加掩飾地盯著歐鵬看。雖然看不出他在想什麼,不過那人,從一個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男人逐漸變得犀利起來。當婚禮進行,歐鵬跟彭竹走到前臺的時候,詹遠帆的汗毛都被刺激得立了起來。就好像他不是在婚禮現場,而是在屠宰場一樣。他甚至覺得,厲劍恐怕要在此大開殺戒了。

越看,詹遠帆就覺得越有趣。歐鵬很鎮定。只是他的臉色不大好。雖然他笑容看上去很完美,不過詹遠帆也覺得,他從歐鵬那笑中看到了苦澀和悲涼。

當歐鵬在眾人的起鬨中跟彭竹親吻時,詹遠帆更是被旁邊的厲劍的氣勢炸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看了看周圍的人,同桌的紛紛起立──這一桌都是歐鵬的朋友和同學,早就被歐鵬請求著要幫他擋酒了。詹遠帆想,他們坐在這兒恐怕跟他一樣,早就有了莫名的恐慌,能夠離開這桌去喝酒,都是求之不得吧。

事實上,詹遠帆也是歐鵬擋酒團隊中的一個。不過在厲劍進來後,他的任務已經變了,變成了專門陪厲劍喝酒。歐鵬雖然沒有明說,詹遠帆也猜出來了,這個厲劍,怕麼是歐鵬的心頭大患。也許歐鵬怕厲劍會鬧場吧。

詹遠帆無限地同情起厲劍來,心裡隱隱綽綽的,好像也希望厲劍會鬧場。不過那家夥並不說話,也不胡鬧,只是一杯一杯地喝著酒,桌上的菜,動都沒有動一下。

詹遠帆的頭好像電扇一樣,不停地來回擺動。看一看歐鵬,再看一眼厲劍。

終於到了他們這一桌。擋酒團隊們都紛紛舉起了茶杯,跟歐鵬說著恭喜的話,又說中午饒過了歐鵬,晚上就不能便宜他了。歐鵬很爽朗地笑著,摟著彭竹,一一干杯。

到厲劍這兒,歐鵬頓了一下,沒有說話,只是另拿了個杯子,滿上了白酒,跟厲劍碰了一下杯,一仰脖兒,幹了,放下杯子,鬆開摟著彭竹的手,靠近厲劍,輕輕地靠過去,給了厲劍一個擁抱,說“哥們,不好意思啦,不能專門陪你。你盡興。”轉過頭對詹遠帆說:“我這哥們要醉了的話,你一定要親自幫我送他回去。”

詹遠帆連忙點頭,拍著胸脯保證。

厲劍也乾了杯中的酒,杯口朝下,臉色鐵青。

歐鵬打了個哈哈,轉到下一桌。

厲劍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詹遠帆心情很複雜,說不出來的複雜。他轉過頭看歐鵬。那家夥歡快得很,都沒有回頭看厲劍。詹遠帆又回過頭來看厲劍。那人的氣勢弱了下去,低著頭,看著杯子,不知道想些什麼。

詹遠帆突然心中大慟,給厲劍滿上酒:“厲哥,來,乾杯。今朝有酒今朝醉……其他的,想多了也沒有用。”

厲劍抬起頭看了看詹遠帆,沒有回答,端起酒杯,慢慢地喝酒。

兩個人正悶頭喝酒呢,歐爸歐媽來了,坐在厲劍的身邊,歐媽說:“厲先生是吧?我們是歐鵬的爸媽啦。其實早就該拜訪厲先生,謝謝厲先生……”

厲劍連忙站起來,鐵青的臉突然變得通紅。他不停地搖著頭,說沒什麼,那是他應該做的,無論是誰,他都會那樣做的。歐媽說她知道。只是被救的人,是自己的兒子,無論如何也該親自道謝。只是歐鵬那個死孩子,總是說厲先生……呃……不在意這些。不過……歐媽的眼睛紅了紅,說不下去了。

歐爸倒是沒有那麼激動,拍著厲劍的肩說他們就這麼個兒子,這個兒子一直也很出息,也很孝順,當然也很懂事。他要我們不要打攪厲先生,說會讓厲先生不自在。不過,我們怎麼著,也是應該感恩的。敬你一杯厲先生。

詹遠帆覺得,厲劍突然軟了很多,甚至有些驚慌失措。等到歐爸歐媽告辭走了,厲劍才坐了下來。

詹遠帆發現,厲劍的眼睛漸漸地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