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麼知道阿正現在手裡什麼都沒有?”春生麼麼學著他不屑的樣子嗤笑一聲,他原先找了個蔭涼的地方做活兒,誰知被引了這麼多人過來。聽著聲音越來越大,乾脆收了東西回家。
“春生麼麼說得也不錯……我聽說現在他們家的酒都是阿正釀的,以後可不就是自己的手藝?哎,我聽說你家裡給阿清也說了親事?不知道看上的是哪家?”有人看語氣不對,趕緊就轉了話題。
誰知高氏一聽這個也不高興,沒多久就氣呼呼地走了。
“你何苦與他說這個?前幾天他還到處找人說麼麼偏疼小弟,心裡正是不服氣呢!”見他走了,近處有些方才只在納涼的人靠近過來,三三兩兩說開了。
農閒裡平日無事誰不愛找些話題,可也不是哪幾個都能合得來。張家最近又是請人蓋房子又是到處買糯米,來往多了與村裡許多人都熟悉起來。林草兒和大順更是常常說起柳哥兒能幹又大方,別人眼看著柳哥兒對他們的幫扶,心裡也是羨慕的。所以方才高氏說起張家的事,這些人才懶得搭話。
入夥(遷入新房)的日子就在四天後,張小柳決定要花些銀子請村裡人吃飯,也能給新屋暖暖房。做飯席這麼複雜的事他肯定忙不來,幸好這種事村裡的人都是義務幫忙的。這些天已經有許多人打過招呼那天會來幫忙,他只把這件事全權交給草兒麼麼,讓他去調配人手就是。
“柳哥兒啊,你們家的屋子做得真不錯,花了不少銀子罷?”剛從林家商量了事回來,張小柳就看到有人在屋前歇腳。他最近已經習慣了村裡人以此為理由來家裡討水喝,然後問起旁邊的新房子,再走過去看一遍。
“是啊,把家裡的銀子都搭在裡頭了。裡面也沒什麼花哨的,要不過去看看?”
“好啊,讓我也長長眼界……村裡好久沒人起這麼大的屋子了呢!”大家都心知肚明這一個邀請正是重點,那人一口氣灌下碗裡的水,站了起來道。
張小柳便在前頭領著他過去,眼看著他一邊摸過厚實的門框一邊道:“你這屋子做好一個多月了,怎麼還不住進來?白白擺放了一個多月。”
“這兩天才剛剛把屋裡的東西置齊,過幾日就要搬入了。到時候要是有空,也來吃一杯茶水吧。”自從定下了好日子,再有人問起時張小柳都要順道帶上一句。張家已經冷清了許久,趁此機會熱鬧一下也好。雖說現在看來也沒有什麼需要仰仗他們的地方,但是所謂來往,都需要一個契機,才能走動得起來。他們憂慮更多的是自己的日子能不能過下去,像張家以前過的日子,恐怕不少人暗地裡都會嘆幾句可憐,但是平白無故又有多少人會伸手幫一把?就連草兒麼麼,除了他自己心善,最初過來探望也是因為與張麼麼感情好的緣故。
既然要在村子裡常住下去,不免就想到要廣結善緣。當然合得來的可以多往來些,合不來的也不必強求。
“好好好,到時候我來給你廚房裡幫忙。”那人聽了笑得合不攏嘴,主動提出要來幫把手。
“那真是太好了,我們正愁那日要忙不過來呢!”張小柳也不拒絕,村裡哪家有紅事白事都是鄰里相幫的,再多來幾個就不差人手了。
傍晚趙正則從鎮上回來,就看到張小柳還在紙上寫來寫去。
“柳哥兒,還差什麼東西嗎?”
“沒什麼,我在算李聲叔說的人數是不是太多了些--他足足算了十五桌呢!”張小柳轉過頭來,紙上胡亂寫的字也只有他自己能看懂。
“你不是一直說寧可預多不預少嗎?就是多了也不要緊,把菜分給大家帶走就行了。”趙正則出主意道。
“你現在可比我大方得多,王師傅又說你刻的東西可以去賣了?”先前趙正則只在趕集時去過一趟香襲閣,後來與王師傅相處了一個上午,不知道怎麼的就與人家說好,連著十多天往鎮上跑,早出晚歸的也不嫌累得慌。
“你怎麼知道?回來前師傅才跟我說,如果我想要換錢就幫我賣了。雖然賣不了好價錢,但是肯定有人要了。”
“我們現在也不差錢用,你不必急著把刻的東西都賣了。買田地的錢慢慢攢就是了,要是心浮氣躁只怕以後手藝都難有進步了。”張小柳也有些糾結,要說現在不差錢,那當然不是實話。但是如果他現在拼命只往王師傅口中能把東西賣出去的方向努力,時間長了肯定會心累。何況賣東西都要仰仗香襲閣,也不知道能不能長久。
“師傅也是這麼說的,不過我明天再去一趟,以後都只在家裡刻了。田裡的稻穀快要收了,我得看緊點。”其實王師傅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