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進來的?方便告訴我嗎?我同時是律師,確切地說是實習律師,或許能幫到你的忙哦。”
司馬秀看趙倩如此和顏悅色,如此誠懇直率,基本沒有了戒心,咬了咬嘴唇,點點頭:“聽牢友們說了,葛興麗就是您救出去的,她原先也被定為殺人犯。縣長,我最恨壞婆婆,所以我打了陳麗。您是感謝我,還是責怪我呢?”
趙倩笑了笑問道:“應該是感謝你,你為我出了一口惡氣,但是我要問,你是為了我打陳麗嗎?還是?”
司馬秀一本正經地搖了搖頭:“不是,我就是恨那些壞透了的婆婆,因為我就是被婆婆害成這個樣子的。是,我的老公確實是我毒死的,我原本是想把那個壞女人毒死,可沒想到那碗有毒的面被我老公吃了。唉!千不該萬不該,那個壞女人居然沒死!”
“後悔毒死你老公了?”
趙倩關切地看著司馬秀問道。
司馬秀搖搖頭嘆著氣:“其實,也沒什麼值得可惜的,他就是個媽寶男,一切都聽他媽媽的,自己一點主見都沒有。縣長,您知道嗎?洞房花燭夜,居然和他媽媽睡在一起。作為新娘,誰能接受這樣的現實啊?太荒唐,太可笑,太奇葩了!那時的我,都要崩潰了!”
司馬秀激動得臉都紅到了脖子。
“我猜想,你公公早就不在人世了,或許你婆婆根本就是個單親媽媽。這樣的女人,她的心裡只有兒子,可以說其心理完全被扭曲。只要你與她的兒子稍微親熱一點,就會受不了。不是吃醋那麼簡單,那時候,她認為自己的兒子被你奪走,心裡萬般難受。”
趙倩說完,注視著司馬秀,彷彿想要把對方的心掏出來一般。
司馬秀連連頷首笑道:“縣長乃神人也!您怎麼都知道呢?來找我之前,是不是瞭解過我的情況?”
趙倩嫣然一笑,擺擺手:“沒有,我是猜的。你婆婆這樣的案例並非個別,我曾經在書裡看過。司馬姐姐,告訴你,我讀過犯罪心理學。如果換成現在,你還會想毒死婆婆嗎?”
“當然不會,害人性命違法犯罪,還要受到道德的譴責,不划算。如今身陷囹圄,終身監禁,悔不當初啊!當時就是衝動,衝動是魔鬼,一點都沒錯!其實,提出離婚,不是更好嗎?為什麼要害死人呢?”
司馬秀說完,臉上充滿著悔恨之色,凝視著趙倩,目光久久沒有收回,好像等待著趙倩為她指明方向。
趙倩從表情中讀懂了司馬秀的內心,語氣溫柔親切地說:“司馬姐姐,你一定很想減刑吧?想不想早些出去,過著自由自在的生活呢?”
司馬秀使勁地點著頭:“當然想,非常非常非常想,但是……”
趙倩追問:“但是什麼?不敢想?覺得沒有希望?對嗎?”
司馬秀緊緊地抿嘴說:“嗯,不敢想,即使我非常努力,頂多也就是改為有期徒刑,起碼二十年吧。二十年以後,我都快六十歲了,出來還有能力生存嗎?不如就在監獄裡待一輩子吧!唉,真的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一步錯,步步錯!”
趙倩笑著搖搖頭:“司馬姐姐,你錯了,只要努力,無期可改有期,有期二十年,可以改十年,慢慢減,相信十年以後,你就可以出來了!聽我的,我是學法律的呀。”
司馬秀習慣性地咬咬牙:“好,我聽您的,一定積極向上,做個好囚犯,爭取減刑,爭取早些獲得自由。”
趙倩覺得火候已到,欣然一笑說:“好,我相信你。從現在開始,不打人了吧?就是陳麗這樣的壞女人你也不打了吧?”
“不打了,無論是誰都不打了!”
司馬秀語氣堅定地一口答應下來,一臉輕鬆地注視著趙倩。
趙倩欣慰地笑著點點頭:“這樣就好,其實,我婆婆也開始變好了,她在醫院檢討了自己,聽得出,她並沒有記恨你,只是擔心回監獄,你們還像以前一樣為難她,凌辱她,折磨她。”
司馬秀思忖片刻,一本正經地說:“縣長,我只能保證自己不再欺負她,其他人要對她怎樣,我可沒辦法哦。”
趙倩平靜地點點頭,微笑道:“我自然不會勉強,但願大家都學會放下,放下恩怨情仇,調整好心態,積極過好每一天,放開別人,也是解放自己。”
“你不恨那個奇葩婆婆嗎?”
司馬秀凝視著趙倩,等待趙倩的回答。
趙倩嘿嘿一笑,搖搖頭:“不恨,我早就原諒她了,原諒所有傷害過我的人!冤冤相報何時了啊?最後,我送你一句話,調整心態,放下恩怨,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