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張秀當上縣教育局黨組書記、局長,在武平鎮中小學任教的父母張恆林、周玲萍,還有姨姨周春萍便從鄉下趕到縣城來祝賀。
一般情況下,中午是不喝酒的,因為高興,郭新文便拿了一瓶十年的茅臺酒招待岳父岳母等客人。
開始的時候,大家推杯換盞,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別墅裡十分熱鬧,其樂融融。
“秀兒,你父母快退休了,沒有必要調動,但我離退休還要好幾年,你都當教育局局長了,能不能幫助姨姨調回縣城啊?俗話說,有權不用過期作廢啊!”
四十五歲的周春萍提完要求,滿臉掛笑地看著剛剛被任命為縣教育局局長的張秀。
張秀愣了一下,笑了笑說:“姨,現在規定得很清楚,調到縣城學校都要透過嚴格考試,我可沒這個權力,您只能參加考試。”
“嘖嘖嘖,剛剛當上局長就開始打官腔啦,你忘記了,我是代課教師轉正的,哪能考得過那些大學畢業的年輕人啊?對了,去進修校、電大、教育局這些地方,根本不用考。”
周春萍一臉嚴肅地說著,好像張秀欠她的錢必須還一樣,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
張秀壓著氣,擠出一點笑意說:“姨,您的要求也太高吧?調到進修校,您能下校指導教師上課嗎?剛轉正沒幾年,有資格調進教育局嗎?教育局是不是隨便的人可以進的!”
“張秀,你恐怕忘記了吧?問你媽媽,小時候誰帶你最多?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沒功勞,苦勞總有吧?”
周春萍拉直著臉說完,轉頭看了看自己的姐姐周春萍和姐夫張恆林。
“春萍啊,秀兒剛剛當上局長,你就別為難她了。調動的事情,咱們從長計議,等她坐穩局長位子再說吧!”
周玲萍滿臉笑容地對著妹妹說道。
周春萍嘆了嘆氣:“姐,你都不為我說一句話嗎?秀兒小時候是不是我帶得最多啊?你就我一個妹妹,你不幫我,誰幫我呀?姐夫,你說句話啊!”
張恆林笑著搖搖頭:“我可不能干涉女兒的工作!春萍,你要多體諒秀兒的難處,這個局長不好當啊,三千多雙眼睛盯著她,要是做得不公平,是會被人戳脊梁骨的!”
“那我怎麼辦?總不能在鄉下待到退休吧?”
周春萍哭喪著臉望著自己的姐姐姐夫。
周玲萍看著親家郭東利和親家母朱香蓮,尷尬地笑著說:“我和你姐夫不是一直在武平鎮待到退休嗎?要是我敢說,趙倩當教育局副局長的時候,就可以叫她幫助我們調動了!”
張秀嘆著氣:“唉,爸,媽,你們和我小姨不一樣,你們是科班畢業的,都是副高,教學水平是全縣一流的,調你們進城無論去教育局,還是進修校都沒人敢說閒話,可是……”
“可是什麼?你瞧不起我嗎?好,那就算了!權且沒有你這個外甥女吧!姐,姐夫,我先回去了!”
周春萍氣呼呼地站起來便想往別墅門口走去。
郭新文對著張秀直笑,根本沒想留住這個不知足的阿姨。
朱香蓮站起來拉住周春萍的手,笑意濃濃地說:“姨,你千萬別生氣啊,不是來祝賀秀兒的嗎?她當局長還沒一天,你就要她給你辦事,你也太急了些。”
“就是啊,秀兒剛剛當局長,你別太急,等以後有機會,我跟秀兒說,她一定會幫你的!明天就是週末了,在這裡住兩天,讓新文帶你去到處走走!”
郭東利說完,走到周春萍的面前挽留著。
周春萍苦笑了一下,擺擺手說:“我沒這個命哦,自己的親外甥女都不能依靠,外甥婿還能靠得住嗎?我走了!”說完,頭都不回地走出別墅。
朱香蓮想追出去叫住客人,張秀連忙笑道:“媽,算了,隨她去吧。這麼不清不楚的人,咱們以後少與她接觸。”
“好!”朱香蓮說了個好字,便坐回到飯廳。
張秀哼哼一笑:“美好時刻,就被她破壞了!媽,以後不要帶她來這裡,我討厭這樣不知足的人!她哪是來祝賀的?分明就是來講調動的。”
“秀兒,媽就這麼一個妹妹,你不要和他計較,再說,她是你的親姨媽,有機會還是要幫忙的。否則,人們會說你無情無義!”
周玲萍一臉嚴肅地說著。
“媽,局長是有很多權力,但這個權力是人民給的,我能用來做人情嗎?趙倩的舅舅要求包個小工程,她照樣拒絕,我能把一個連初中文化都沒有的人調進城區任教嗎?”
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