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子嗣孕育。老夫斗膽說一句,雖是天氣回暖,年輕人也不該太早貪涼。”陸太醫說著眼角不經意地往屋內青磚地上掃了掃。
方才荀卿染是暈倒在地上,屋裡頓時亂了起來。麥芽和紫苑兩個丫頭只顧抱著她們主子大哭,不讓別人碰。方氏(其實是容氏吧?)和陸太醫到的時候,也同時看到了荀卿染的鋪蓋卷就放在齊二夫人床下。
大家都知道荀卿染在齊二夫人屋中侍疾,這屋中又只有齊二夫人的床榻,那荀卿染晚上是睡在哪裡更不用人說了。
“啊?”容氏一驚,“這,可有救治的法子?”
“老夫先寫幾個調養的方子,四奶奶年輕,或可恢復。”陸太醫說著,果真寫了幾個食療的方子。
容氏謝了陸太醫,打發人送了陸太醫出去。
齊二夫人此時也在旁邊,心情有些複雜。這比她期盼的結果還要好,但是也讓她有些不安。
容氏轉過臉來,淡淡地掃了齊二夫人一眼。
齊二夫人拿帕子抹了抹眼角,“這可如何是好,想是這太醫太過小心了些,染丫頭還如此年輕”
“回老太太、太太,喂四奶奶喝了些參湯,四奶奶已經醒過來了。”就有小丫頭進來稟報。
容氏站起身要去看荀卿染。
就在這時,門簾挑起,卻是荀卿染在丫頭們的攙扶下走了進了。
“你這孩子,都這個樣子了,怎地補好好歇著。”容氏打量著憔悴的荀卿染,嗔道。
荀卿染衣不解帶伺候齊二夫人,這裡並沒有水份。她這衣服已經三天沒有換了,身上也沒什麼裝飾,又因這三天確實辛苦,人是真的憔悴可憐。
“讓老太太為我擔心,我怎麼過意得去。”荀卿染道。
“你這孩子,我不讓你來伺候我,你就是不聽。如今這個樣子,還不回去好生將養著,倒讓老太太為你操心。”
齊二夫人仔細打量了荀卿染的模樣,心中舒服了許多。這幾天,她和荀卿染在一處,最清楚荀卿染有多累。
荀卿染低著頭,一聲不響地跪了下去。
“染丫頭,這是做什麼?”容氏問。
“太醫的話,我都已經都知道了。請太太做主休了我吧。”
一句話出口,荀卿染無聲地哭了起來。
這眼淚貨真價實,發自內心,荀卿染是真哭了。她進了齊府的門,雖說表面風光,但是種種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只有她自己清楚。可是人前卻要裝出一副笑臉,而且無論是誰,在聽到別人想要害自己之後,都不可能不往心裡去。這些日子的委屈疊加在一起迸發出來,荀卿染哭的一發不可收拾。
荀卿染自請下堂了,可齊二夫人卻更加高興不起來。
“伺候太太是我的本份,熬壞了身子也是我自己不小心。子嗣傳承是家族大事,我只有離開,才能全了四爺的孝道。請太太做主休了我,給四爺再娶名門淑女,孝順太太,讓太太歡心,我感念太太的大恩大德。”
荀卿染邊流淚邊說道。
容氏讓人扶荀卿染起來,荀卿染哭倒在地,只求齊二夫人休了她。
“若太太嫌休妻名聲不好,我,只求太太指條明路給我。”荀卿染央求齊二夫人。
這卻說到了齊二夫人的心病,齊二夫人臉色頓時白了,“胡說什麼,胡說什麼。”
容氏起身來扶荀卿染,“好孩子,莫要說這等傻話。那太醫不過是怕你因此有失調養,防微杜漸。你還年輕,別心窄了。”
“這事關子嗣大事,老太太心疼我,不嫌棄我。我,我本就不會討人歡心,如今自請下堂,還能存幾分體面,以後,誰知道有沒有命數孝敬老太太”荀卿染起身,依舊哽咽著。
“小小年紀,如何說這等話。”容氏嗔道,“你是我齊家的好媳婦,哪個敢休你,我便先趕了她出門。”
齊二夫人在旁如坐針氈。
荀卿染不能不給容氏面子,容氏已經有這樣的話出口,荀卿染便漸漸收了聲。容氏就吩咐人抬了軟轎來,將荀卿染送回寧遠居,吩咐人好生照看,又姜麼麼帶著寶珠去宜年居,取她珍藏的老參來給荀卿染補身子。
送走了荀卿染,容氏拄著柺杖起身。
“你跟我來。”容氏走到門口,也不回頭看齊二夫人,只是吩咐道。
宜年居,齊二夫人有些忐忑地跟著容氏進了上房。
容氏在正面榻上坐了,就淡淡地看著齊二夫人,不像以往讓齊二夫人坐,也沒有別的言語。
屋裡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