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記得,三爺拉著二爺整整去吃了三天的酒。”
“二爺何嘗缺酒那,不過是三爺要拉著二爺去蔡家長面子罷了。”嚴家的奉承道,“這也不知怎麼,二爺一天從酒席上下來,就碰見了也在蔡家做客的蔡姨娘。”
齊二奶奶冷哼了一聲,這樣的事卻也沒什麼稀奇,她甚至已經可以在腦子裡描繪出這兩個人如何“一見鍾情”,“二見傾心”地勾搭在一起的。
嚴家的瞧著齊二奶奶臉色難看,自然就將她打探來的一些細節省略了,另一些情節則做了些修飾調整。
“蔡家大爺著實巴結二爺,二爺偶爾提了那麼一句,蔡家大爺便將蔡姨娘的身份告訴了二爺。蔡老爺壽辰過後,蔡家大爺和二爺就開始常來常往了。那天蔡家大爺陪著二爺出門,回來時,正好經過西城門,遇見蔡姨娘的父親。蔡家大爺說都是自家人,就領著二爺去了蔡姨娘家裡。”
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齊二奶奶皺著眉頭,回想那段時間,齊修總是藉口外面有事,常常一出去就是一整天。原來卻是去偷香竊玉了。
“蔡姨娘家裡不過是個小官,不過比尋常百姓多了兩件綢緞衣裳,哪裡見過二爺這樣的人物,這樣的排場。蔡家大爺又在旁邊一力攛掇,二爺就和那蔡姨娘……,蔡家的人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直到……”
“直到怎樣?”
“直到蔡姨娘有了身孕。”嚴家的答道。
屋裡只聽得齊二奶奶咬牙切齒的聲音。
嚴家的微微抬起頭偷瞧齊二奶奶的臉色,齊二奶奶臉上烏雲密佈,只是憤恨,卻並沒有任何驚訝的神色。嚴家的鬆了口氣,她所猜測不錯,齊二奶奶最是精明,早已經發現了蔡姨娘的異樣。她如今不做任何隱瞞,這一步棋是走對了。
“然後那?”齊二奶奶問,語氣平平,似乎毫無怒意。
嚴家的在齊二奶奶身邊伺候了些時日,卻是明白,齊二奶奶已經將怒意化成了另外某種更為可怕的東西,因此回答的越發小心。
“然後,二爺自然知道了。蔡姨娘尋死覓活的,蔡家的父母也說二爺辜負了他們,讓他們沒法做人。還是蔡家大爺出面說和,最後是二爺求到大老爺、大太太那裡,由大老爺、大太太出面,這才抬了蔡姨娘進門。”
“至於蔡姨娘的身孕,蔡家怕名聲不好聽,也怕府裡小瞧了蔡姨娘,卻是和二爺商量好了,先瞞著,等過了一兩個月,就裝作是進門後才懷上的身子。”嚴家的又往齊二奶奶身邊湊了湊,更低的聲音說道。
蔡家為什麼這麼做,齊二奶奶如何猜不出來,只恨得咬牙切齒。
“果真如此,他們倒都齊心,只將我一個當做傻子來糊弄。”齊二奶奶冷笑了一聲,“你下去吧,管住你自己的嘴巴。等過些日子,那園子裡採買花石的差事出來,就交給你男人去做。”
“是,是。謝奶奶的恩典。”嚴家的忙謝恩,躬身退了出去。
“明明是蔡家做的一個局,他卻色迷心竅,乖乖地踩了進去。”齊二奶奶站起身,在屋子裡來回踱步,心裡思忖:“真是好一番算計。當我不知道,齊三夫妻兩個,不過是有個瑁哥兒,就跟得了寶貝一樣,欺負我一直沒有生子,把手伸進我的院子裡來了。打的好算盤,想這大房裡,不可能就他一個瑁哥兒,二爺總會有兒子。可若是二爺的兒子也是她蔡家的女人生的,這整個國公府,以後就是她蔡家的。我還沒死,敢這樣算計我,就讓你知道知道我的厲害。”
齊二奶奶深深吸了幾口氣,平復下情緒,坐回到椅子上,眯著眼睛盤算起來。
“奶奶,”冬兒從外面進來,將方才蔡姨娘嫌棄飯菜,齊修吩咐人另換飯菜的事說了,“奴婢記得奶奶的吩咐,讓惠香去廚房要飯菜,便吩咐廚房另外準備了一桌酒菜給蔡姨娘屋裡送去,說是奶奶的吩咐。”
“嗯,做的很好。”齊二奶奶點點頭。
“奶奶,二爺來了。”外面小丫頭稟報道。
齊二奶奶匆匆回了臥房,等齊修邁步從外面進來,齊二奶奶已經收拾上臉上的表情,又是一副春風美人面了。
“二爺怎的又回來了?”齊二奶奶笑著問。
“可巧你還沒睡。”齊修見齊二奶奶打著哈欠坐在床上,也走過去在齊二奶奶身邊坐了下來。
“你方才拜佛禱告我早日得子,可是出於真心。”齊修看著齊二奶奶問。
“二爺這樣問,可讓人傷心。”齊二奶奶轉過頭去,心中暗道,想必是這幾天的飲食,讓齊修和蔡氏知道,身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