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淵這個名字是母親給他取的,母親是個典型的溫柔賢惠的中國女子,母親家裡早年變故,她孤身一人來到義大利生活,二十幾歲的時候遇到他父親,那時候,他父親正是義大利黑黨教父,母親成了他沒名沒分的女人,也就是人們口裡帶著嘲諷意味的“情人”,而他成了所謂的“私生子”。
雖然說是私生子,但父親待他很好,還以家族的名義給他取了一個名字:恩佐。維列爾。
十歲之前,穆淵跟著母親在家族外面生活,雖然融入到義大利這個經濟發達的國度,但因為母親是中國人,他繼承了中國人的面貌血統,他從小就學中文,跟著母親瞭解中國的歷史文化和傳統習俗。
父親在家族裡還有一個名為阿爾瓦落的嫡長子,阿爾瓦落是個佔有慾強的健壯貌美的少年,年紀輕輕就有著殘酷的性子和鐵血的手腕,毫無疑問,父親的這個江山遲早會繼承到他的手裡,所以為了避免阿爾瓦落成年後對他下毒手,父親從小就教他格鬥的本領,甚至阿爾瓦落該學的,他一樣不落全學了。
母親也是個謹慎的人,為了以防萬一和培養他對中國文化的興趣,送他到中國的武館學習武術和詠春拳。
十歲之後,因為父親的第一任正妻病故,他和母親被接到了家族,和父親、阿爾瓦落、兩個同父異母的妹妹愛麗莎和尤菲娜一起生活。
阿爾瓦落厭恨他,因為他是私生的,也因為他長著一副亞洲面孔。
他曾不止一次揚言要殺了他們母子。
但父親總是很維護他們,這讓阿爾瓦落對他們母子的存在更加恨之入骨。
沒過幾年,阿爾瓦落就繼承了父親“教父”的位置,開始執掌家族權力,並對家族裡反對他的人進行殘忍迫害,並且為了利益,把自己同胞的妹妹接連送出去與人合作。
2013年年初,父親逝世,維列爾家族完全成了阿爾瓦落控制中的勢力,他開始迫害他們母子。
為了自保,穆淵攻退了一輪襲擊後開始和阿爾瓦落談判。
他知道阿爾瓦落加害他無非是怕他威脅到他的地位,所以他主動提出退出義大利地區的建議,如無意外,他和母親都將不再踏入義大利境內一步。
而他肯做出這個決定,一方面也是因為母親的身體每況愈下,他不能讓母親再生活在這樣逃亡的日子裡,他想,中國是母親的故土,那裡會容得下他們母子的存在。
經過長時間的交涉,阿爾瓦落在對他的加害得不到成功的時候,終於退後一步要他們離開義大利。
13年二月,穆淵帶著母親從維列爾家族淨身出戶,返回了中國A市。
憑藉著自己曾經是義大利醫學院的高材生,他握起手術刀做了A市市醫院的一名腦科醫生。
剛來中國的時候因為沒錢沒權勢,他們在郊區一個叫雲來堡的村子租了一戶房子住下來,他每天起早貪黑坐著往返於市內的公交顛簸上下班。
2014年的時候,偶爾還有來自義大利的一些惡勢力來騷擾他們,但見他們安分守己過著百姓最稀鬆平常的日子,義大利的黑黨勢力漸漸退去。
一直到2015年六月,他和母親都過著最簡單平靜的生活。
2015年七月的一個晚上,他值班做了一單急診手術,女病人頭著地墜樓,送來的時候就已經命在旦夕,他盡了力,沒能挽救回她的性命。
嘆息一聲,他走出去通告家人噩耗的時候,轉身欲走的時候突然被人拉住了手腕。
“等一下對外宣佈,裡面的人是突發病症去世的。”平靜而冷清的女孩聲音淡淡地傳過來。
他驚而回頭,撞進了一雙漆黑清冷的眸子裡,那眸子透著一股清冽的味道,像沉默散香的曇花,轉瞬即逝,只剩下黝黑的沉靜。
這是他第一次注意到她,並詫異她堂而皇之讓他改病歷的話。
後來他就走了,準備手術完的後續事情,並在接下來的兩個小時內又接了一單手術。
等到再次出來的時候,他幾乎忘記了那個冷淡得不像話的女孩子。
哪知路過那個走廊,他再度遇到了她。
她還沒走,他再度吃驚地看了她一會兒,然後進了辦公室休息。
半小時後,他再出來,這個女孩依舊沉默地靠牆站著,他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忍不住走過去提醒她。
他以為她在悲哀親人的逝世,可是她抬起臉來向他笑了一下,笑容很明媚,帶著她這個年紀特有的天真和燦爛,但莫名有一股冷漠和痞意,像不懷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