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
夕鳶低低嗯了一聲,又解釋道,“興許是白日裡鬧騰的太厲害了,到了晚上也總是沒有睡意。”
“我已同蘇州知縣說了,那些人是此地的地頭一霸,原先朝廷也想抓過多次,只是卻總沒有咯正經名目。如今他們那裡頭為首的兩人已經負了傷,何況又衝撞親王,罪名絕對是夠進牢獄了。如此一來,你也不必擔心他們再去搗亂。”
夕鳶微微頷首,聲音輕柔,“多謝你了,只是你竟然也會功夫,是楚離教你的?”
宇文昊聞言失笑,“豈會,我學功夫是父王當年帶我上戰場時,他怕我年紀小,沒有自保之力,便找了一位武將教導我。楚離的功夫造詣,在我之上,不過我認識他時,早已過了習武的最佳時候,他又如何能教我呢。”
夕鳶抿唇一笑,“這麼說來,你若與楚離比試功夫,是絕對打不過他的嘍?”
“那是自然,所以我也從不與他比武。人若要去做,就該做自己最有把握的事情,明知不可行還偏要為之,那並非執著,而是痴妄。”
“王爺話說的灑脫,又通曉事理,活的再清醒不過。既然如此,又何必千里迢迢的到蘇州來呢?”夕鳶話鋒一轉,直視宇文昊眼眸問道。
他又忍不住苦笑,“有些話,說起來輕巧的很,可若真要放下……又談何容易。我早就知道,你下定了決心要做的事,不會因為我前來尋你就改變心意。我也知道京城和王府都是你不願意回去的所在,蘇州逍遙自在,你也能活得更快活些。所以,我從來沒想過要強迫帶你走,只是想來看看你。”
夕鳶覺得胸口那種悶悶的感覺又回來了,眼神微微動了動,低聲道:“那如今見到了,你回去以後就別再來了,沈姐姐溫柔聰慧,識得大體,是個最賢惠不過的人。在這世上,值得你記掛的人,並非只有我一個。”
宇文昊卻搖了搖頭,似是喟嘆,“於我而言,沒了你在身旁,餘下再好的人,也不過是‘除卻巫山不是雲’罷了。”
夕鳶見這話再說下去,大約也說不出什麼結果來,便轉了個話頭,“蘭清如今怎麼樣了,等過來了這個新歲,再過個年,她也就該出嫁了罷。”
“一切都好,只是十分掛念你,你剛走的時候,她將自己鎖在房中,哭了兩天。”宇文昊隨手捻過一朵茶花,花瓣在他手中隱隱抖動,白衣素手,與那粉白的茶花幾乎要溶成一體,“倒是雲澤,來王府陪她說了幾次話,後來彷彿是好了些,卻不似從前那般愛笑了。”
“我當時走得匆忙,也確實不知要怎麼對她當面辭行,猜到了她的難受,只是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若是走的拖泥帶水,一哭三送的,只怕她要更加難過。”
“那你當時,沒有來與我辭行,也是不知該怎麼同我告別麼?”
夕鳶被他問的一怔,卻覺鬢邊一暖,彷彿被柔軟的輕輕拂過,才發覺宇文昊將手中的那朵茶花簪在了她的鬢邊,香氣順著他的指尖緩緩在面前滑過。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搖了搖頭,“我只是,不知道見了你該說些什麼,我是一定要走的,要不要說上那一聲再見,既然都無法改變最後的結局,那說與不說都沒什麼分別罷。”
誰知她說完這話之後,宇文昊倒也十分體貼,不再追問,“有楚離一路陪著你,想必你不會遇到什麼兇險,只是你到了蘇州,都肯給三哥去上一封平安信,為何不肯寫一封給我呢?”
平安信?
誒?
“那……那既然我只寄給了他,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夕鳶不解又猜疑的看著他,“這事兒,可連楚離也不知道。”
她在蘇州的事大約是楚離告訴宇文昊的,這也並不奇怪,既然楚離當日是從宇文昊那兒前來陪她出京,那到了地方自然要和宇文昊知會一聲。可平安信,是她在剛剛搬出楚府的時候寫的,這件事從頭到尾連雲謹都不知道,更不必說楚離了。
豈料宇文昊竟道,“這也沒什麼,是三哥與我在宮中相見的時候,他告訴我的。”
夕鳶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沒能聽懂,“睿親王告訴你的?他為什麼要告訴你?”
宇文昊笑意溫柔,“三哥是正人君子,雖說我二人是情敵,可他也要公平為上。所以收到了平安信,便也告訴了我一聲,讓我放心。”
他頓了頓,又說道,“我卻不似他那般君子端方,這一次離京來蘇州找你的事,我便沒有讓他知曉。我確實是自私了些,只是……我見你一面都不大容易,若連他也來了,我豈不是要腹背受敵麼。”
她一時未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