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之所鍾，用不著不好意思。”Daniel喝了口咖啡，“我再八卦一下，你的戀人是任文清嗎？”

“好了，好了。我不再問，你也不必回答。”眼見孟雲洲要惱，Daniel聰明的止住話題。“別怪我多嘴，我只是好奇為什麼任文清會在這種敏感時刻批你一個月的假期，還面面俱到的為你安排。”

“敏感時期？”公司最大的難關不是順利度過了嗎？

“你不知道？”Daniel比孟雲洲更加吃驚，“任文清沒有告訴你？”

孟雲洲緩緩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嘴裡香醇的味道逐漸變得苦澀。

Daniel盯著孟雲洲暗淡的臉色心知自己好心辦了壞事，以任文清對孟雲洲的重視孟雲洲瞭解Aurora的真實狀況只是時間的問題，不如幫人幫到底，也好對任文清有個交代。

“雲洲，你知道我為什麼離開港江不遠萬里的跑到法國公司工作？”說道自己的過去，Daniel也不免傷感。

孟雲洲搖了搖頭，他滿腹心事，自然對Daniel的話題不感興趣。

“我呢，是實在在港江呆不下去了才被任文清派到這裡的。”

“怎麼會？”即使認識的時間不長，孟雲洲也能從Daniel的言談舉止中發現Daniel的才華，這樣的一個人怎麼會在港江公司沒有容身之處。

“說實話，我的父母還都在港江，我這個人呢也沒什麼抱負，如果能在家門口立足，我來巴黎做什麼？”開胃菜撤下，Daniel開始進入正題，“任文清的朋友你也見了幾個，各地公司的情況我想你也略有耳聞，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我和之前接待你的人都有工作上的來往，而在亞洲公司工作的你卻一個人也不認識。”

“你難道想說，我們亞洲公司被孤立了？”孟雲洲立刻豎起耳朵，他清楚接下來的談話包含著任文清隱藏的資訊。

“正好相反，韓凌霄這些年竭力把亞洲公司打造成海上的孤島。不是我們不想和你們聯絡，是你們自己選擇與世隔絕。”

孟雲洲張口，不知從何問起。

“回到之前的話題，告訴你我在港江的經歷。Aurora亞洲公司成立的那一年我還是港江大學的學生，等到我拿到碩士學位到Aurora應聘的時候已經是四年後的事。在當時不只是我，凡是認為自己有能力的學生都會選擇Aurora作為第一目標，Aurora高額的年薪和優厚的待遇幾乎讓港江的未來棟樑趨之若鶩。隨之，問題也就出現了，我經歷了人生最嚴格的一次考核。雖然順利的進入Aurora，可最終結果仍舊沒能令我滿意。”過去的傷疤被狠狠的解開，Daniel努力讓自己恢復平靜，“Aurora成立之初進入公司的人，我們把他們稱為‘被幸運女神眷顧的人’，因為當時入職的條件在我們開來輕鬆的可笑。可隨著時間的推移，Aurora招收員工的條件一年比一年苛刻，新進員工的能力甚至比老員工更強，而這些所謂的‘幸運兒’恰恰是我們的頂頭上司。這也是Aurora亞洲公司畸形的開始。”

“Aurora的待遇在港江是獨一無二的，老員工一旦離職就很難再保持現有的生活質量，結果在我入職的那一年展開了前所未有的新老較量。從人力資源部開始，將足矣達到招人標準但是能力又不是超強的人淘汰，然後把精心篩選後的名單交給上級，名單上的人絕對不屑於做招聘之類基層的工作，如此一來從事第一輪招聘的老員工他們的位置是保住了。然後逐級效仿，留下的人都做著低於自己能力的工作。”Daniel掏出一支菸，在詢問過孟雲洲之後點上，“當然，留下來的我們也不會一直沉默。大腳穿小鞋，反抗是必然的。只是沒想到，我們的行動換來的是老員工更激烈的鎮壓，他們開始抱團，一個一個的利益團體逐步形成。”

“韓凌霄不知道嗎，你們為什麼不和他反應？”孟雲洲皺著眉頭，難道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每天都發生著這種事情？

“是啊，我起初也想不通，覺得是韓凌霄太年輕，無所作為。結果，我到了法國之後才知道，或許老員工結黨營私才是韓凌霄期望的現象。”

“其中有什麼誤會吧，韓凌霄不是這樣的人。”愛屋及烏，對韓凌霄孟雲洲也是盡力維護。

“雲洲，說句難聽的話，以你現在在公司的位置不應該有這麼短淺的見識，是任文清把你保護的太好了。韓家比你想象中的大，韓家的派系比你想象中的多，並不是所有姓韓的人都擰成一股繩。”Daniel把菸蒂按到菸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