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名親兵同去,一行人等來到趙家住的小院落,暗雲衛人馬分散開來,八個方位都有人把守,陸稟上前叩門。
趙家沒有資格參加太后的葬禮,倒還省得挨凍了,屋子裡點了銅油燈,昏黃的燈光,滿屋子劣質燈油的氣味,趙家母子正在吃飯,大冬天的哪有菜蔬,桌子上一碟子辣腳子姜,吃的是糙米飯。
趙弘毅吃驚的把趙夫人護在身後。
周蘊含笑作揖,“伯母身子怎麼樣呢?小可今夜無事,過來看看伯母。”
趙夫人見慣風浪的,臉上神色未變,“民婦拜見太子。”
暗雲衛的小旗搬進來兩個麻袋,還有幾個食盒,若干東西沒處放,都放到地上了。
“小可也沒什麼可送的,送兩袋子米糧,弘毅兄也能少些辛苦,這裡還有些藥材,還有宮裡做的點心,也有趙夫人喜歡的油酥千層卷。”
小旗搬了把椅子放到當中,還給鋪上了老虎皮,周蘊坐下來笑了,“給趙夫人看座。”
趙夫人謝過太子坐在下首,心裡自有一番驚疑,看太子神態平和,又送來許多東西,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就怕黃鼠狼給雞拜年,很怕太子對兒子不利了。
趙弘毅見了這等局面,不甘心也得跪下來,“不知道太子有什麼吩咐?”
“弘毅兄快起來,今夜只論兄弟情義,我過來看看你。”
誰還稀罕跪你,趙弘毅站在趙夫人身邊,與陸稟遙遙相對,屋子裡多一把椅子也沒有,多一個人也站不開身了,小旗都退出去吹冷風去了。
“孤聽章錦恭說過,趙家族親搶了房舍,你母子只有這方寸之地容身了。”
趙夫人淡淡一笑,“趙家罪孽深重,能有片瓦容身,都是朝廷恩德。”
屋子裡窄小,趙夫人穿了狗皮筒子暖身,淡淡的笑著,神態間不卑不亢,趙弘毅短衣短褲的貨郎打扮,眉宇間深藏了那份堅韌。
周蘊手心裡是那枚小戳,“這是弘毅兄送給小皇孫的,不知弘毅兄從哪裡得來的?”
趙弘毅看過來,這有什麼問題嗎?周蘊這般重視,趙弘毅隱約覺得不對了。
“原來是這個戳子啊,殿下也知道,草民挑著擔子到處走,賣些貨物,也收一些東西,這小戳還是兩年前在前門衚衕那一帶收來的,草民挑著擔子,見上面刻著日入千擔,覺得是個好彩頭了,這才掛在身上,莫非這戳子也犯了忌諱?”
陸稟一聲怒喝,“趙弘毅你還不老實?這戳子是你趙家的不是?”
趙弘毅憊懶的一笑,“是我趙家的又如何了?趙家幾宗大罪,多一樁也沒什麼。”
趙夫人很怕兒子造次了,剛張嘴出聲就被陸稟打斷了,“娘們兮兮的不許打岔,趙弘毅你給老子老實交代了,”
“好了,別吵了,陸稟你是不是熱了?要不你先到外面涼快一會?”
周蘊看著趙夫人笑道,“陸大人小孩子脾氣,夫人不要和他一般見識才好。”
陸稟歪了歪嘴,眼睛也有點斜了,臉漲得通紅,殿下不許他說,他只好把嘴巴閉緊了,怒氣衝衝瞪著趙弘毅,趙弘毅懶得看他,低眉順眼的低了頭。
就聽周蘊問道,“弘毅,這戳子是哪戶人家賣給你的?”
“草民還真不記得了,草民記性不大好。”
周蘊笑道,“你剛才還說前門衚衕。”
“前門衚衕那一片可就大了,草民隔三差五過去,大姑娘小媳婦爭搶著買絲線。”
陸稟又要發火,周蘊站起來笑了,“弘毅不瞞你說,這戳子涉及一個案子,我這才過來了問問你,你仔細想一想,想起什麼了告訴章錦恭一聲。”
陸稟瞪著趙弘毅,那眼睛就像要吃了人。
“弘毅,我要走了,你不用送我。”
周蘊邁步出去了,帶著一干人等走的乾淨。
屋子裡母子倆面面相覷,飯菜都冷了,也沒心思吃了,趙夫人仔細傾聽一下,確定了外面沒人,壓低了聲音,“他們什麼意思?你怎麼招惹了他們?”
趙弘毅心裡一陣懊惱,那是他無意中得來的,他看工藝還好,這等青銅印章不是等閒人能擁有的,他想碰到識貨的賣個好價錢,換點口糧,才一直帶在身上,見到周蘊的兒子,鬼使神差的就掏出來了。
他算哪門子的長輩了,趙弘毅真想扇自己幾個耳光子。
趙弘毅一夜沒睡好,好容易天亮了,他開始翻看周蘊送來的東西,兩大麻袋粳米,也有二百來斤了,夠娘吃幾個月了,他吃糙米就好了,還有幾樣藥材,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