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生息的依偎在這狹小漆黑的地方。
時間悄悄的流逝,慢得讓我心慌。我聽不到外面任何聲音,不知道搜尋者是否來過了。我覺得快要喘不過氣了。做夢的時候我也會夢到類似這樣的場面,為了躲避什麼追殺,我把自己窩在這樣一個狹小的空間裡,或許躲過去了,或許一露頭就會看到一把槍頂在腦門兒上。不過那都是夢,狂吼一聲,一身冷汗醒過來生命還能繼續。可是眼前呢?看來真的跟噩夢差不多,只是走錯了就永遠都醒不來了。在整個行動中,我一直是高度緊張著,感受著無比的刺激,可在等待結局的時刻,我一秒比一秒強烈的感覺到了恐懼。我,我們最終的宿命是什麼?
下一秒等待我的是什麼?
黑暗,鬱悶和未知的恐懼是我能感受到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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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瑟的後腦枕在我肩頭,綿長的呼吸拂動我鬢邊的碎髮。我因恐懼而狂擂的心便如要跳出腔子一般緊貼著他的背在搏動。在這寂靜的密閉空間,心跳聲如此清晰。
“別怕,他們找不到我們。”他在黑暗中摸索著找到我的手,握緊,低聲道,“他們是僱傭兵,惜命得很,一般不會在敵人不明的情況下在廢墟中搜尋。”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輕蔑。他有許多理由以性命相搏,而他的敵人在這片土地上又豈能有與他相當的勇氣?
我的手是冷的,滿是汗漬;他的手也滿是汗漬,但卻是溫熱的。
片刻的寧靜過後,又是地動山搖的幾聲巨響。這幾下炸彈爆炸的巨響更驗證了蘭瑟的話,外面的駐軍確實不敢進入廢墟搜尋,而是企圖在遠處以炮火把廢墟化成齏粉進而消滅埋伏其間的敵人。
這間房屋用的是土牆,即便倒塌也不會似鋼筋水泥那般的沈重,只要沒人找到我們,我們便不會被困死在這裡。當初蘭瑟他們在這一大堆建築中找了這麼個破爛的土房挖地道想必是早就計劃周詳了。
我緊懸的心似乎微微落地。接著,另一種心緒馬上佔據了我的身心。
蘭瑟一直靠在我的身上,不曾移動過;他的手也一直緊握著我的,汗溼得如同剛從從水中撈上來一般。
我努力伸了一下手,想要摸摸他的大腿。現在應該紅腫了,我猜。
“分筋錯骨是阿坦教給你的吧?”蘭瑟在我耳邊輕聲問道。他說得很隨意,便像是為了排解恐懼與緊張而隨口閒話。
“嗯。”我點了一下頭。我想說我不會復原,他沒教過我,但是,那半句話生生的吞回肚裡。我開不了口。
他聽了之後就不再言語,但沒放開抓著我的手。
他心中定是在責怪我。我想。可當時我能怎麼辦?我怕,我很怕。我沒法不承認。我卸掉他左腿的時候只是想保護自己,讓自己在那一秒安全,完全沒想過──也沒時間考慮──下一步怎麼走。
我說服自己相信,我做的是對的有道理的。我必須要比別人更相信自己的判斷。現在我們兩個人中唯有我是具有行動能力的人,倘若連我都滿腦子牽三扯四魂不守舍,那可真是沒前途了。
我要相信我從前沒有做錯,今後也不會做錯;我相信我,蘭瑟也相信我。
因此,他相信他會殺我滅口……他汗漬漬的手緊抓著我……他溫柔的安慰著魂飛魄散的我……
我不能再想。過去的事情再怎麼假設也沒用,我要向前看。
沒有過去,沒有現在,只有未來。我想,我從蘭瑟那裡學到了些東西,而這些東西對我的未來非常重要。
“睡一會兒吧。”蘭瑟說。
“嗯?”我有點詫異。
“緊張很消耗體力,而接下來要面對的狀況本身就需要充沛的精力。睡一下養養神。”他的右手依然緊握著我的右手,左手揚了起來,在我臉頰上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胸膛登時被一股暖流填滿。我真的喜歡,非常喜歡他這個動作。不經意間,他給了我莫大的安慰和鼓勵。
我低下頭,在他的脖頸上輕輕地用唇碰了碰,“晚安,MY LOVE。”我說,我不知道這句話是怎麼衝口而出的,我真不知道。這個詞就好像一直在我的舌尖盤旋著一樣,已經醞釀了幾千幾萬年,所以一開口間,它就輕盈地跳了出來。
說得好,我在心裡對自己道,說得好。雖然它沒出現在合適的時間,也非合適的地點。
蘭瑟起先是很平靜的,我想對他來講,這個詞似乎已經司空見慣。然而五秒之後,他的身子一直,猛的抽離了我的懷抱。“你……嗯……”他的喉頭模糊的發出了幾個音節,但終究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