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是快四十歲的人了,但臨川長公主卻依舊保養得極好,談笑間仍可見當年嫵媚風情。見屈突申若等人從裡頭出來,她立刻開口叫住了她們,旋即把李賢推了過去:“申若,秀寧的那個要求我沒辦到,你想要求詩,自個從他身上壓榨好了!”
平日李賢還能夠拿李敬業等人頂缸。但如今四個伴讀全都在長安,遠水解不了近渴,因此看到屈突申若笑吟吟地走上來,他不禁心中一突。想到之前的反客為主。他趕緊打了個哈哈:“要說詩,我先前可是已經送了師姐一首,再來一首難度太大。哈。趕明兒姑姑請客我一定來,我那裡還有事,先走了!”
言罷他正想腳底抹油溜之大吉。誰知兩個人影忽然堵在了他的去路上,正是傅燕蓉和殷秀寧。前者一面伸手攔他,一面笑著對屈突申若嚷嚷道:“申若,六郎既然說送過你一首詩,何妨念出來給大家聽聽,也好讓我們聽聽大詩人的名詩!”
李焱娘站在屈突申若旁邊,見殷秀寧雖然幫忙一起攔人,卻是一句話沒說。秀麗地臉上還有些緋紅之色,心裡不由一動。但這些都還次要,重要的是剛剛李賢說送了一首詩給屈突申若,而她這個和屈突申若私交最好的密友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此時賓客已經幾乎走光了,臨川長公主在那裡看著一群年輕人你來我往。覺得分外有趣,忽然也幫襯著攛掇道:“申若。什麼好詩,趕緊念一遍給我聽聽!”
屈突申若盯著李賢看了半晌,忽然噗嗤一笑道:“一丁點小事。用得著你們這麼猴急?這麼一會功夫,我也記不分明瞭,大家若是要聽,還不如讓六郎留下來寫一張條幅,乾淨利落,省得大家琢磨意思,如何?”
她挑釁似的看了李賢一眼,這才笑著拉過了臨川長公主:“既然賓客都走了,不如我們借一下長公主地地方,這後院星光最好,點上火炬,大家到後面鬧騰一下如何?六郎今天可是沒有喝多少,我們大家一起上,怎麼也得讓他橫著回去!”
李賢聞言頓時亡魂大冒,見臨川長公主似乎準備答應,他趕緊幾步竄了上去,在她的耳邊低聲嘀咕了幾句。等他這話說完,臨川長公主含笑瞥了他一眼,忽然打了個呵欠:“哎呀,今天這一場宴會下來,實在是累慌了,改明兒再聚吧,我先去睡了!”
她一把拉起還想看熱鬧的周曉,丟下一幫子人徑直走了。而李賢見屈突申若在那裡似笑非笑地看他,便嘿嘿笑道:“師姐,那條幅我明天一定送到白露湯,今天就不陪各位了!”
說到最後一句地時候,他趁傅燕蓉和殷秀寧不注意,從兩人中間溜了出去,那動作簡直比泥鰍更滑溜。直到離開璇璣閣老遠,他方才鬆了一口氣,暗自後悔這回沒有帶張堅韋韜盛允文出來,否則剛剛也不用這麼狼狽地開溜,至少金蟬脫殼之計還是很容易的。
雖說是夜晚,但是剛剛一場飲宴結束,因此山路上還能聞到遺留下的淡淡酒氣,沿路各處院落殿閣隱約仍有歡聲笑語傳來。由於先前地飛賊風波,羽林軍自然免不了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一根根如同樁子似的紮在那裡,黑衣黑甲完全融於夜色,看上去並沒有多大存在感。
雖說破了戒酒令,但李賢今天沒喝多少酒,忖度此刻時間還早,
突申若那幫娘子軍直接殺到他的冷泉殿去,因此他幹起了***。走了一大圈,他忽然發現自己來到了上次找到薛仁貴的那個山崖,便索性走到那棵大樹底下,望著天上的一彎殘月發呆。
通知王漢超韓全的事情自然簡單,這兩個傢伙巴不得李義府這輩子就死在那裡永不回來,如無意外絕對不會胡說八道。然而,他那位老媽如果真的已經懷疑到了李弘,那麼,其手段便不可不防。而最最重要的前提是,李義府那份奏摺是否會對他那位反覆無常地老爹造成影響!
思來想去,他沒好氣地搔了搔頭,朝地上啐了一口,就連天上的明月繁星也有些看不順眼。既然想不出什麼名堂,他自然是準備回自己的冷泉殿睡大覺,誰知一轉身竟看到面前赫然是一個人影。那獨一無二的道袍一入眼,他立刻省起了那張奇怪的字條。
這個牛鼻子神神鬼鬼地究竟想做什麼?
心裡想的不善,李賢地臉上自然也寫滿了不善。自古以來,被僧道矇騙的人不少,但得到好處的卻不多,這些人多半都是神棍,因此他是寧可信其無不可信其有,儘管他身上地經歷已經夠玄幻了。
“沛王殿下想來是看過那張字條,否則怎能這麼巧在這裡相遇?”
見郭行真含笑站在那裡,李賢沒來由心中一陣不痛快。徑直打量了對方片刻,他便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