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那飄蕩著虛無感的視線,給人一種異樣的感覺。
“啊、沒有啦。”
杜古彎著腰轉過身,在前面給這個可怕的男人領路。
在用混凝土和鐵架加固過的走廊上,只回響起清脆的腳步聲,兩人慢慢地往前邁步。或者應該說,是杜古配合著克羅德的步調,偶爾還會因為亂了步伐而差點摔倒。
杜古小聲地打破了這一段沉默。
“那個、真是一好歌呢。”
如果對方沒聽到的話,就當自己沒說過算了——雖然杜古心裡這麼想,不過很快就得到了清楚的回答。
“嗯。”
“那歌,是你作的嗎?”
“怎麼可能。”
克羅德呵呵地笑道。
“在去跟那個女人接觸的時候,聽到她正在唱,所以就讓她教我了。據說那歌就記載在莉裡渥卡拉尼女王遭軟禁的時候寫的那本書上面。”
“莉裡渥……是這個地方的女王嗎……”
“嗯,是描寫離別後的戀人的歌曲,大概也包含著對國家的哀悼之情吧。”
對夏威夷傳統的文學和音樂都有很深造詣的、夏威夷王朝最後的女王——莉裡渥卡拉尼,由她作詞作曲的“珍重再見”——雖然本來是一描寫近衛軍人和市井姑娘的離別之戀的情歌,但是人們也經常會把被奪走了國家的女王的境遇也假託於其中,為了緬懷而唱出這歌。
杜古動起了滿是利牙的嘴巴,學著唱了起來。
“——甜蜜的記憶回來——是這樣嗎?”
看到他似乎覺得很喜歡的樣子,克羅德就為他訂正了一下,把這當成是路上打時間的消遣。
“——甜蜜的記憶回到我身邊——應該是這樣。”
“對了對了,啊——”
說完,杜古就從毛皮的某個地方拿出了一本厚厚的筆記本。
面對稍微吃了一驚的同志,黑犬一臉滿足地一邊寫一邊回答:
“在不久前,同志薩拉卡埃爾、跟我說要這樣做。因為、我的記性很差。”
“……單詞拼寫錯了啊?”
由於身高差距的關係而進入了視野的、那令人意外的帥氣字跡,卻跟歌詞的拼寫完全不吻合。於是,克羅德就如此向他提醒道。
但是,杜古卻笑著說道:
“沒有關係的,這種記載方法,也是同志薩拉卡埃爾教我的。”
“……?”
“我們‘使徒’一旦死去就會消失。我們就算認真去寫,也還是會跟我們一起消失。不過,聽說如果用暗號和秘密文字來書寫的東西,就好像沒問題。”
“噢。”
“好像是說……”
他馬上就把筆記本翻到前面,確認了一下。
“對,就是這個……”
他稍微花時間解讀了一下自己所創造的暗號,然後終於開口道:
“對,‘只要文字和含義的關聯效能夠偏離到能夠越過世界夾縫的話,就會有可以流傳到後世的可能性’,就是這個。”
這時候,克羅德忽然察覺了某件事,問道:
“你是以自己死去為前提寫下來的嗎?”
“也會有、這個原因啦。如果我記載下來的線索,恰好落到了同志薩拉卡埃爾的手上,就可能會派得上用場。”
“你還真是個有趣的傢伙呢。”
“是……嗎?”
聽到克羅德的聲音中包含著笑意,杜古一臉不可思議地回頭看去。
“比起那個,你繼續把後面的、告訴我吧。’;
“噢——過去的回憶鮮明地重現於腦海——”
在昏暗的通道中,兩人一邊哼著歌曲,一邊向前走去。
………【第二章 坎坷的理想 (下)】………
由哈利帶路,薩雷和琪婭拉沿著瓦胡島中央的可歐勞山脈和懷亞納埃山脈這兩個山脊中間的路線,向著卡埃納角前進。因為他們決定先從附近的兩島——考愛島和尼豪島著手調查。
距離上大概是五十公里左右。如果是歐洲的平原的話,那也是很容易走完的距離。然而在南方地域的話,道路給人的感覺卻並非如距離上的數字那麼簡單。雖然自從西洋人來到之後,已經在某種程度上開闢了一些寬闊道路,但是也依然相當難走,絕對談不上舒適二字。
幸好夏威夷的馬都非常有活力,裝上了墨西哥式馬鞍的馬匹一直朝著前路猛衝。
站在一行人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