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慢慢入坑。
梁秀站在一邊監督,目光掃來掃去,如果再出意外,他得繼續派人下去。
被看到的人無不膽戰心驚,暗暗祈禱進坑的兩人能順利完成任務。
左預也帶來二十多人,都站在遠處旁觀,左預自己走過來,停在梁秀身邊,“他們回不來了。”
“嘿,放心,南司人多,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現在正是他們盡職的時候。”
“錦衣校尉拿的是朝廷俸祿,是朝廷的人,不是咱們的……”
梁秀冷冷看向左預,“在京城,上頭的大人們說的算,在這裡,我說的算,不只是我的人,你和你的手下,該下去也得下去。”
左預搖頭,“我和我的人都不會下去。”
梁秀微微眯起眼睛,“你這是抗命不遵,我會記錄在冊,回京之後交給廠公。”
東廠廠公尚銘是左預的頂頭上司,也是梁秀的靠山,左預卻不害怕,無情的臉上露出無情的微笑,“這就是廠公的命令。”
“什麼命令?”
左預慢條斯理地從懷中取出一封信遞過去,“廠公下令不準派人進坑。”
梁秀大驚,接信開啟,快速看了一遍,臉色變得鐵青,猶豫一下,向兩夥拽繩的手下道:“把他們……”
話未說完,一條繩子突然落在地上,顯然另一頭已經沒人。
“快拽上來!”梁秀不得不收回之前的命令。
軟下來的繩子很快被拉出來,另一條則慢得多,其他人也上去幫忙,希望能救校尉一命。
梁秀向左預道:“你早有這道命令,現在才拿出來……”
“鎮撫大人心情不好,我一找到機會就拿出來了,這裡的人都能作證,鎮撫大人別忘了記錄在冊。”
梁秀噎得說不出話。
還好第三條繩子一直保持緊繃,眾人努力,終於將最後下去的校尉拽上來。
校尉沒死,但也不算活人,身體基本完整,被洞壁擦出不少小傷。他暈過去了,只剩下極微弱的呼吸。
南司眾人忙著救人,梁秀將左預拉到一邊,低聲道:“你還知道些什麼,一塊說出來吧。”
“我得到訊息,此洞藏有至寶,但是需以三千活人獻祭,鎮撫大人帶來的這點人好像不夠。”
“你從哪得來的訊息?”梁秀咬牙切齒地問,這本應是南司的訊息,他卻一無所知。
左預沒回答,“這場功勞不小,一個人是吞不下的,不如聯手合作,先湊足三千人再說。”
梁秀慢慢擠出笑容,“好啊,可是去哪找那麼多活人獻祭?這種事又不能公開進行。”
“別的地方不行,唯獨鄖陽府行,此地到處都是流民,落籍的只有一部分,還有許多尚未記入官府戶冊,對朝廷來說,他們是不存在的,湊三千人輕而易舉。”
梁秀這回露出真正的笑容,“薑還是老的辣,佩服,佩服。”
左預拱手道:“南司尋仙訪道的職責,很可能會在梁大人手裡終結,這才是值得天下人佩服的事情。”
梁秀拱手還禮,兩人相視而笑,全然不在意坑裡的犧牲者與昏迷不醒的校尉。
此時此刻,他們真心實意想要聯手共建奇功,五天之後,兩夥人卻拔刀相向,都不想再讓對方多活一天。
第一百六十章 離遠點
鄖陽城還沒有完全建成,到處都是缺口,幾座城門倒是已經完工,巍峨高聳,嶄新的青石透著沉重的威嚴,無聲地提醒進出者,經過城門才是正途,從缺口混進來的人皆非善類。
胡桂揚等人最初就被困在這裡,由於公文沒有得到批准,他們不能光明正大地走過城門,直到撫治衙門裡發生意外,才被請進城。
知府大人和守備大人不可能出城迎接一名錦衣校尉,等在城門口的接待者是一名刑房書吏,不知從哪裡調來的,好像從沒見過世面,見面之後只專注於一件事,將所有人的姓名都記下來,逐字確認,生怕有一點錯誤。
何五瘋子急得想打人,書吏卻不急不徐,對三名女子的姓名特意問了兩遍,等他收起筆墨,天都快黑了,“請隨我來。”
馬匹已交還驛站,鄖陽城不大,眾人步行,很快就到了城西的撫治衙門,此地離知府衙門、守備衙門都不遠,白天的時候站在街頭就能望見,天黑時只能看見幾只燈籠。
這也是城內僅有的幾隻燈籠,天剛黑,整個鄖陽城已經安靜得只剩下偶爾的犬吠,事實上,城裡的居民多是軍戶與官吏、公差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