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我這就帶銀子進城。”
“給姓蔣的另帶五百兩,那是我同意給他的答謝。”
“是,高將軍。”
“行,這件事算是解決了,等我的部下安全返回都算在一次人情裡,因為你當時承諾過。”
“隨你,我可以走了嗎?”
“去哪?”
“西馬屯,那裡有人為我比武,我覺得去看個結果。”
“比武取消了。”高含英仍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們正在到處找你,斷爪青龍聲稱背山老怪和大鐵錘使奸計,大鐵錘則說你是故意逃跑,為的是挑撥離間,在江湖中興風作浪。”
“那我更得走了。”
高含英露出一絲嘲笑,“求我,我就放你走,算是還你的人情。”
胡桂揚苦笑道:“我不懂你們的規矩,但是在我看來,這絕不算是還人情,因為是你把我抓來的,比如官府抓你再放你,你會因此接受招安嗎?”
高含英又想一會,顯然這也不符合她的規矩,“你求我別的事情。”
“我現在沒什麼可求的。”
“你出城必有任務在身,我能幫你,比如聞家莊,別人怕他們,我不怕。”
如果不是被強虜至此,胡桂揚沒準會向她求助,現在他卻堅定地搖頭,“用不著,我自有安排。”
“那就想別的事情,快一點,我不喜歡磨磨蹭蹭。”
胡桂揚還是搖頭,“沒有,我這就告辭,你若攔我,就是忘恩負義。”
胡桂揚收起桌上、地上的幾樣東西,放入懷中,邁步向門外走去。
高含英一直看著,突然起身,伸出手臂攔阻。
胡桂揚早有準備,他多少也學過幾年功夫,最近重新揀起來,身手也算敏捷,一遇阻攔,立刻出拳反擊。
可高含英以一介女流成為匪首,被一群好漢稱為“將軍”,絕非僥倖,更非浪得虛名,左手扶刀,只以右手出招,仍然佔據上風。
交手三五招,胡桂揚站立不穩,轉了兩圈,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高含英大笑,“不僅膽小,還沒本事,錦衣衛都是你這種人嗎?老實待在這裡吧,你想離開,要麼開口求我做件事,要麼打敗我,否則的話,你就等著變成老頭兒吧。”
高含英推門而去。
胡桂揚站起身,又羞又怒,大聲道:“忘恩負義,你這是忘恩負義!早知如此,我當初就該把你交給官府!”
沒人回應。
莫名其妙被綁架、輕鬆敗給一名女子,胡桂揚越想越惱火,跑向房門,合身撞去。
他以為房門是緊閉的,沒想到外面根本沒有鎖,他一下子衝了出去,差點又摔倒在地上,跑出好幾步才重新穩住身形。
放眼看去,高含英已經沒影了,他站在一處斜坡上,腳下是一條羊腸小路,路邊是微綠的野草,再遠一點是小片樹叢,身後是一座木頭房子,前方數十步的路盡頭是一座晃晃悠悠的索橋。
“這……是什麼地方?”胡桂揚跑出幾步,心一下子涼了,他竟然被送到了一座山峰上,索橋是唯一的進出通道,幾名嘍羅正在橋上一邊倒退一邊收起橋板。
索橋不長,退到另一頭之後,一名嘍羅向胡桂揚揮手,大聲道:“有事你就喊,我們在這邊能聽見。對了,每天上午送飯,拉屎撒尿,你找個離房子遠點的地方,我們可不收拾……”
胡桂揚站在索橋這一頭,低頭看看下方的深谷,又看看對面的嘍羅,再抬頭看看空中的行雲,忍不住罵道:“好一個蛇蠍心腸的狠毒娘們兒。”
轉身望向坡上的木頭房子,他又笑了,“山清水秀,在這兒養老也不錯。”
胡桂揚將匕首收起,慢慢地走回屋子裡,找了一圈,果然發現了一籃子食物,一瓶酒、半隻雞、一大塊半生不熟的肉,一葉蔬菜也沒有。
胡桂揚吃了一半就飽了,出屋來到索橋前,向對面大聲道:“姓高的婆娘,等到聞氏子弟殺上山來,你會後悔的!”
索橋對面有間小屋,從裡面走出一名嘍羅,笑著揮揮手,顯然沒有後悔的意思。
胡桂揚反覺得無趣,圍著峰頂繞了半圈,發現有幾處地方坡勢稍緩,但他也不敢就這麼滑下去。
“真是倒黴,當初我是怎麼想的?為什麼非要救她呢?”
胡桂揚後悔不已,回屋找出幾紙草紙,又去樹叢中尋一個眼界開闊的地方,蹲下解手,只見群山連綿,心中不由得疑惑,高含英據稱是京南永清縣的強盜,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