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大娘子怒道:“趙家就剩兩個義子,一個還改了姓,我不管你三十六舅,誰管?難道眼睜睜看他孤老終身,最後連個能給義父、義母上墳燒紙的人都沒有?”
胡桂揚急忙道:“再過幾天,一進臘月我就去給義父、義母上墳,隨便探望孫二叔……”
花家母子走了,胡桂揚鬆了口氣,轉身向大餅道:“有人關心是件好事,可是免不了要受管束。”
大餅叫了兩聲,深以為然。
次日中午,胡桂揚還是去衙門坐班,吃過午飯之後,他向江耘道:“明天我要定親了。”
江耘笑道:“嗯,但何家人不會出現,廠衛無需干涉,你照常接受就好。”
“再這麼照常下去,我真將媳婦娶進家門啦。”
“別急,何家總會露出破綻。”
在書房裡繞了幾圈,胡桂揚又道:“經歷大人之前說過,有幾個人瘋言瘋語。”
“已經增加到十人了。”
“我能見見嗎?”
江耘抬起頭,“你怎麼突然對他們感興趣了?”
“我在書房裡待膩了,想出去走走。”
“好,我籤道命令,這些人隨便你見。”
“多謝。”
胡桂揚覺得自己不能白拿袁家的銀子。
第三百八十九章 時候快要到了
胡桂揚在一家客店裡再次見到自己的“本家”胡文海。
客店離己房外衙不遠,門窗都經過加固。公差抓捕人犯之後,因為種種原因不能送到衙門裡,就暫時關押在這裡。
客店極少接待普通客人,夥計也比較沉默,從不多嘴多舌,而且認人不認憑證,只有看到熟悉的面孔才肯放進。
胡桂揚由一名己房番子手帶到店內,番子手與夥計在外面閒聊,他獨自進屋。
幾天不見,胡文海瘦了一圈,坐在桌邊發呆,有人進來都沒發現,直到對方來到身邊,他才像只受驚的兔子,猛地站起又坐下,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你、你……我、我……”
胡桂揚也嚇一跳,坐到對面,將右臂放在桌上,笑道:“別怕,你你沒事,我我只是來看看。”
“錦衣衛?”
胡桂揚看看自己的官服,“很明顯吧。”
胡文海離開凳子,撲通跪在地上,“官爺、上差,我真是無辜的,金丹我全都上交,一枚沒留……”
“坐著說話。”
今天這名校尉比較和氣,胡文海不太適應,又跪了一會才慢慢起身坐回凳子上,“我知道錯了,不該私藏金丹,但是不至於犯死罪吧?請上差指條明路,花多少錢我都願意。”
“是你自己想得太多……你能花多少錢?”
胡文海眼睛一亮,商人本性沒法改變,馬上道:“太多確有困難,三千……五千兩總能拿得出來。如果能放我回鄉,還能再翻倍。”
“咱們先聊聊吧,然後我再看有沒有辦法幫你一把。”
“行,聊什麼?我已經全交待過了。”
“閒聊,比如說瘋話的那天晚上,你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胡文海臉色微變,“那天晚上我喝得有點多,心裡直犯迷糊,就記得那兩個女人,一個自稱羅氏,一個叫蜂娘……”
“她們兩個還在找金丹?”胡桂揚有些意外。
“上差認得這兩名女子?那就好辦了,全是她們下套,‘天機再臨,奇者飛昇’這八個字我從來沒聽說過,肯定也是她們栽到我頭上的,只要把她們抓住……”
胡桂揚笑著搖頭,羅氏與蜂娘顯然正為官府做事,胡文海居然還沒醒悟,“少管別人,仔細回憶一下,心裡迷糊的時候見過什麼、聽過什麼,就當那是一場夢。”
“一場夢?”
“對,回憶一下夢境,對我會有幫助,對你也是。”
胡文海仔細想了一會,“那晚有一瞬間,我好像突然掉進一座深坑,深不見底,伸手不見五指,然後……然後……”
“像是一道閃電劈下來?”
“對對,就是一道光,閃了一下又沒了,我能回憶起來的就這些,再沒有了。”
胡文海的回憶與袁茂幾乎一樣,胡桂揚知道再問不出什麼,起身道:“不用怕,在這裡多住幾天,一直沒將你送到衙門裡,就說明你不是重犯,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被釋放。”
“託上差吉言,我沒做壞事,倒不擔心會被送進衙門,只是突然不見,我的兩個僕人怕是快要急瘋了,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