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我,我們的交情很好,沒有勾心鬥角那一套。”
“那咱們是自家人。”胡桂揚再次拱手。
曾太監哼了一聲,“汪直沒告訴過你,查案要有界限嗎?”
“說過,不許我找任何理由進宮,半步也不行。”
“既然如此,你還敢查我?”
“我沒有進宮半步啊?普恩寺在皇城以外,我家離皇城更遠。”胡桂揚詫異地說,不明白對方為何有此疑問。
曾太監被噎得無話可說,半晌才擠出微笑,“這麼說來倒是我多事了,乾脆別來見你,也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那我就只好死摳烏鵲衚衕和普恩寺,我人不能進宮,但是事情一定要查個清楚。”
曾太監大怒,抬手拍桌子,“小子,別不識好歹,你查的是殺人案,跟滿壺春沒有半點關係,盯著我們幹嘛?”
“真論起來關係可不小,樓駙馬因為飲用滿壺春過量而死,童豐死在廣興鋪,雖然沒人說他也喝過滿壺春,但我覺得兩者或有關聯。”
曾太監盯著胡桂揚,“你真要查個明白?”
“沒辦法,如今線索太少,逮住一條是一條,我絕不會放棄,除非……”
“除非什麼?”
“曾公公與廠公交情那麼好,不如代我多要一段期限,由一個月延長至一年,那我就不用著急了。”
“呸,查案是公事,交情再好也不能干涉。”
胡桂揚再次拱手,正色道:“難得曾公公有這樣的見識,那我就放心了,必然一查到底,絕不辜負宮裡的期望。”
曾太監又一次無話可說,憋了一會,忍不住蹦出一句髒話,“好小子,嘴真毒啊,看在汪直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計較。說吧,你想知道什麼,我告訴你就是,以後不準再去幹擾烏鵲衚衕,也不準再查滿壺春。我說得夠清楚嗎?”
“清楚。”
兩人都不說話,沉默片刻,同時開口,一個道:“說吧。”另一個道:“問吧。”
兩人又都沉默,最後是曾太監開口,“你想知道什麼,問啊?”
“我想知道一切,所以請你儘管說吧。”
曾太監又罵一句髒話。
胡桂揚笑道:“我猜宮裡管得一定很嚴,所以一出宮都喜歡罵人。”
曾太監不願討論這樣的話題,“你想知道一切?好,我就告訴你一切,宮裡有一批鄖陽金丹,品相一般,用過之後剩下的廢料,被造成滿壺春,發現效果不錯,於是賣到烏鵲衚衕賺點外快。誰造出來的?仙長李孜省與靈濟宮的幾位真人。這就是一切。”
這些內容都是牛掌櫃曾經說過的,胡桂揚笑道:“曾公公這麼坦白,我倒真有幾個問題要提出來。”
“早讓你問了。”
“為什麼要造滿壺春?”
“嗯?這算什麼疑問?”
“我也坦白一些,你們這些人用不了滿壺春,對吧?”
曾太監冷哼一聲,不想回答,可胡桂揚總盯著他,只好開口道:“當然。”
“所以滿壺春不是給你們造的。”
“說過了,是賣到烏鵲衚衕賺外快。”曾太監越發不解。
胡桂揚繼續道:“宮裡不只有閹人,還有宮女,但女人也不需要滿壺春。”
“你究竟想說什麼?”
“還有陛下和皇子,他們是正常男子,能用到滿壺春……”
“嘿,說話小心些,雖然你在查案,嘴上也得有把門的。”
胡桂揚不理警告,“但他們不會用,為什麼呢?因為宮裡若是用到滿壺春,絕不會再賣到烏鵲衚衕,好東西必須由皇家專用,對吧?”
曾太監終於明白鬍桂揚想說什麼,“你想不通宮裡最初為什麼要造滿壺春?”
“以李孜省的地位,造滿壺春可有點大材小用,他應該一心一意為陛下效勞才對,怎麼會有餘力幫你們?”
曾太監不得不承認,跟這位胡校尉說話太累、太難,他再一次陷入沉默,思忖良久才回道:“李仙長當然沒有餘力做別的事情,滿壺春……是個意外。”
“意外?”
“李仙長與靈濟宮最初想造的是另一種藥,沒能成功,卻有了滿壺春。不妨告訴你實話,滿壺春沒剩多少,頂多賣到三四月份,後續就再也沒有了。”
“因為李孜省正在集中精力造‘另一種藥’?”
“對,而且金丹有數,廢料自然也不多,不可能一直造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