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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逃走。

“白耳!白——耳!不、不……認識……我了?快、快……過來!”伊瑪繼續揮手召喚過去相依為命的愛犬。

白耳判定出老主人沒有惡意,便一路小跑地過來了。

伊瑪抱住白耳又是親又是摸,掩飾不住內心的狂喜,回想起以前一起度過的艱難日子,她的眼角溢位兩道淚水。

胡大羅鍋細細地看了看白耳的嘴角、齒縫,摸了摸它的肚子,確認白耳的確是無辜的,而且肚裡空空如也,肯定好多天沒有正經吃過東西。羅鍋趕緊拿出窩窩頭餵給它,只見白耳狼吞虎嚥地一口吃了那窩窩頭。

“唉,別的狼掏牲口肚子,我的白耳背黑鍋!”羅鍋感嘆,撫摸著白耳的頭脖,“你寧可餓著肚子守護驢的殘骸,也不動它一口,你真是一條好狗,獸有獸道啊!”

白耳似乎聽懂了羅鍋的誇獎,一個勁兒搖尾巴。

這時候,那邊的沙坨子中的小路上,出現了兩個獵手身影,他們一直追蹤著白耳的腳印而來。兩人是二禿子和娘娘腔。

我在縣城街頭,遇到了那位成天瘋言瘋語的老乞丐。

誰也不信他的瘋語,可我有些起疑。於是,我給他買了個饅頭,叫他領著我去那個菜窖。一下到地窖,我便聞到了那種熟悉的氣味,有白耳的,有狼孩和母狼的。我甚至揀到了一小片從小龍身上掉下來的硬痂皮。

我立刻回家把這訊息通報給家人。

家人也振奮起來,爸爸一個勁兒摸我頭說:“兒子哎,你判斷得對,他們很安全,也沒有走遠!他們就在附近跟我們捉迷藏呢!”

加上二禿子遇白耳的訊息,我們甚至分析這三個東西有可能搞到一起去了。

父親又產生出去尋找小龍弟弟的衝動,被我勸阻住了。

不過,我擔心二禿子他們帶人追蹤白耳不放,一心想為其老子復仇,我感到不能由他們隨意去追殺白耳,需要想法阻止他們。這事爸爸不會太上心的,還是得我自己出面擺平,保護我那可憐的白耳。

聽到窩棚上的伊瑪他們最近丟牲口,而且二禿子又進坨子,於是我也選個星期日趕往伊瑪的窩棚探個究竟。

這一天,風和日麗,秋季的沙坨子裡十分涼爽宜人。蟈蟈在草上叫,野燕在頭上飛,遠處藍天上白雲朵朵,近處沙坨頂上聳立著一隻歇翅的老鷹,乍一看,像一位坐歇的老人。其實,無風不起沙的秋日,沙坨子裡是十分迷人的。一切那麼明亮透遠,那麼安寧廣闊,只要爬上沙坨頂上極目遠眺,你會頓時感到心曠神怡,所有煩惱隨風而去。

我正站在伊瑪窩棚附近的沙坨子上欣賞美景時,“砰”地傳來一聲槍響,一下子破壞了我所有的好心情。世間真不安靜呢,即便是在這偏僻的荒沙坨子。

不遠處坡下的水泡子邊,正發生著一場追逐。

“白耳!”我大喊一聲便撒腿跑過去。

原來,二禿子和娘娘腔金寶在水泡子邊堵住了白耳。

只見倉皇中伊瑪飛速推開白耳大喊:“快跑!白耳,快、快跑!”

可是二禿子和娘娘腔早有準備,分兩頭圍堵過來,並且堵死了白耳的逃路,三面陸地上的逃路都進入了他們倆的射程之內。

“別讓它跑了!抓住它!”二禿子大喊著飛馬馳來。

白耳發現沒有了逃路,情急之下回轉身縱身一跳,便投進了身後的那片小湖水中,迅速向對岸游去,水面上只露出它的頭。那雪白色的耳朵濺溼水珠之後在陽光下更加鮮亮。

“攔住它!別讓它跑了!”二禿子和娘娘腔狂叫著,同時向湖中的白耳“砰砰”開起槍來。不知是中了彈,還是潛進了水裡,白耳突然沉入水中不見了蹤影。

“你、你……打死……它了!你他媽的……打、打……死它了!”伊瑪急了,哭嚷著向二禿子撲過去。她平時傻吃嗜睡,身胖體壯力大如牛,一下子撞倒了瘦猴子般的二禿子。

“你幹啥?你這傻老孃們兒!”二禿子翻身躍起,又摸槍瞄準水面。

這時我趕到了,一把抓住二禿子的槍把,喝問:“你為啥打我家的白耳?為啥要殺害它?”

“它偷吃牲口,剛又掏了老葛頭的黑驢肚子!”二禿子指著一邊的半拉驢屍說。

“那不是白耳乾的,白耳的肚子裡是空空的,餓了好幾天了。”胡大羅鍋在一旁證實說。

“你聽聽!你二禿子無憑無據濫殺無辜!”我更加氣憤地指責起二禿子。

“它過去咬死過我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