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開了外衣,露出了裡頭早已穿好的黑色夜行衣,吃驚的張大了嘴,「你、你早就猜到徐老兄會去劫獄,打算幫……」
「對,你有意見?」反問得理直氣壯。
「沒……」莊華宏從小被驚雷鞭追著打慣了,在他面前從來就沒什麼氣勢,只是訥訥道:「可是,為什麼?」
「是啊,為什麼呢?」秦軒也在心中默默的問著自己。
明明各自立場不同,那個男人根本就不把他的挽留當一回事,執意的,要站在與他對立的那一方。
莊華宏這廝還好說是為了一場援救之恩去幫忙,他秦軒,又是為了什麼?
難道就為了那次被那姓莊的混蛋下了藥,意亂情迷時,徐賾忍耐著不碰他的那份珍惜?
為了徐賾知道誤傷了他時,不閃不躲,坦坦蕩蕩讓他一鞭子打回來的那份磊落?
還是因為即使拿著烙鐵要恐嚇他,徐賾都會先用自己的手掌試試溫度的謹慎?
或者單純的,僅僅因為上次放開他時的那一句:秦軒,我喜歡你,不是騙你的……
他們認識的時日這樣的短,彼此之間發生的交集,卻令人意外的多。
多得讓人心煩意亂之餘,平白無故的,就變得優柔寡斷起來。
「我怎麼會知道是為了什麼!」秦軒煩躁的將換下來的紫衫團成一團,丟到廊下的花叢中,不耐煩道:「關你什麼事?」
也許晚風太過輕柔,這不耐煩的聲音聽來竟有些悶悶的,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般,全然沒有了昔日那般張狂的氣焰。
徐賾身形極快,就在秦軒和莊華宏說話的當口,他在屋頂回廊間幾個縱躍,便已到了王府地牢的入口處。
正待出手撂倒外頭的守衛,落地之際,卻與一道嬌怯婀娜的身影撞了正著。
那清麗的少女緊拽著湖藍色的襦裙,懷中揣著從韓王那裡盜來的令牌,警惕的與他對視著,似乎並沒有開口呼叫刺客的意思。
徐賾見她手持匕首,神色慌亂,一撞之下,懷中隱隱約約的露出了令牌的一角,瞬間就猜到了這位平王千金三更半夜出現在此的原因。
「柴小姐,」猶豫片刻,他伸手摘下了臉上的蒙面汗巾,「你我來意相同,若是一同入內,比之小姐孤身一人,或者更能解除獄卒心頭的疑慮。」
少女遲疑的打量著他,過了一會兒,彷彿在他的言談舉止之中,依稀看出了一些未婚夫的影子,嫣然一笑道:「你是餘成哥的什麼人?」
徐賾日前從秦軒處聽說了大哥和她訂婚之事,下意識的就將這位千金小姐當作了嫂子看待,恭恭敬敬的行禮道:「在下和他一母同胞。」
「好,我也沒有別的辦法可想,只好選擇相信你。」柴霜雪鄭重的點了點頭,「你跟我來。」
藉著韓王的令牌,兩人一路暢通無阻,到了地牢的最深處。
柴霜雪剛要對典獄長提起釋放徐晟之事,那頭的階梯之上,卻響起了一連串重物落地的聲響。
典獄長在這座地牢做了多年的看守,自是經驗豐富,一聽聲音,就判定了此時此際,定是有人意圖劫獄。
「徐侍衛長,」他正想詢問徐賾一身的夜行衣,是否與劫獄之人有所關聯,冷不防的,頸側卻中了一記手刃,一頭栽倒在地。
柴霜雪彎下腰,迅速的從典獄長口袋裡翻找到鑰匙,開啟了獄門後,便一門心思的開始解徐晟身上的鎖鏈。
徐賾眼見這一群黑衣人快捷無倫的橫闖進來,也不分辨獄卒犯人,似乎見人就殺,便知這些殺手多半是敵非友。
尤其為首那人手中的大刀雖然四處砍殺著,黑布下一雙冷厲的眼,卻始終在徐晟和柴霜雪之間轉來轉去。
徐賾向來機敏,由先前秦軒那一番話,再對照那黑衣人的眼神,和正好出現在此的巧合,即時就讓他猜到了對方的身分。
「柴公子深夜前來探獄,真是好大的雅興。」那頭剛解開了鎖鏈的徐晟同樣心中有數,立時便出言試探。
就見那群黑衣人的首領足下一頓,看來是被認出了身分之後,心中閃過了一瞬間的驚慌。
但他馬上就當機立斷的做了決定,一聲呼哨,跟從他而來的黑衣人隨即放棄了對犯人和獄卒的屠殺,轉而攻入其中,意圖速戰速決。
這一來,徐賾他們這邊的壓力頓時便加大了許多,尤其徐晟在平王處所受的刑傷未曾復原,柴霜雪又是個嬌怯怯的弱女子。
三人勢單力孤,要同時應付數十把刀劍的攻擊,自是吃力異常,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