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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我不想吃,”我說,“我不餓。”但是他們倆一起走過來,抓住我的手,把我拉起來,端來吃的。第二天早上,外婆送我回家。到家後,她去看了看舅媽,就回去了。

三天後,我開始陣痛。那天早上,爸爸讓我弟弟去菜市場,吩咐他回家時順道看看我。弟弟過來時,發現我躺著,便問出了什麼事。我告訴他,我很不舒服。當時我丈夫也在。他對我弟弟說:“你母親急著把她帶回去,不過也沒能留多久。”

“姐姐回來是正確的,”我弟弟說,“待在那種地方對她沒什麼好處。我也馬上要走了。”

“可是你要去哪兒呢?”我問他。

“你覺得還有誰能在那種地方待下去嗎?”弟弟說。

“那你母親為什麼還要把她帶走呢?”丈夫插話說,“只是為了表示她有多愛貝碧,是嗎?”

疼痛越來越厲害。弟弟肯定把我的情況告訴了爸爸,因為當天他和繼母就趕來看我。爸爸對我丈夫說,應該送我去醫院。香卡反駁道:“您接她回去時,說會等到孩子出世,可您怎麼沒把她留在家裡呢?怎麼又把她送回來了呢?”

“她的家在這兒,這兒才是她的歸宿……”爸爸回了這麼一句,然後便和繼母離開了。

《恆河的女兒》第二部分(8)

桑迪亞姐姐經常來看我。一天,她對我丈夫說:“香卡,她已經痛了兩天,可還是沒動靜。為什麼不叫個產婆過來呢?” 丈夫不置可否,但桑迪亞姐姐堅持著,最後,他終於請了個產婆過來。產婆一來,就把所有人趕出了房間,然後像前些日子醫院裡的醫生一樣,對我作了檢查。她按摩著我的肚子,說: “孩子出世還有兩三天,在這之前,你得一直休息。不過,也可以下床活動活動。”我害怕得開始發抖。她把我衣服理好,又對我說,如果我在衣服上或繩子上打了結,要把結解開。接著,她又讓我開啟所有的香料盒,又親自把盒蓋拿開。我開始哭泣。究竟為什麼要受這份罪啊?產婆陪我坐了一會兒,接著,她把桑迪亞姐姐叫了進來,離開了。

五天後,肚子還在痛,但仍然沒什麼動靜。雖然是陣痛,可一發作起來,我就不知如何是好了。疼痛稍微減輕些,我就想下床出去走走,或者找人聊聊。白天,桑迪亞姐姐照顧我,給我煮好吃的。她堅信什麼都不吃會難產,於是逼我喝熱牛奶、熱茶和開水。晚上,我一個人睡。有時痛起來,我掙扎著大叫,但這對我丈夫幾乎沒什麼影響,他一旦睡著了,什麼聲音也吵不醒。第六天,產婆又來幫我按摩。她檢查後,說還得等一段時間。慢慢地,肚子越來越痛,我的眼淚和尖叫也越來越頻繁。那天,產婆陪了我一整天。我已經有六天沒好好吃飯睡覺了,覺得自己離死不遠了。六天過後,還是沒動靜,於是桑迪亞姐姐也擔心起來。她叫來我的丈夫,說:“香卡,你究竟在幹什麼?都已經這麼久了,你什麼都不安排。走,帶她去醫院吧。”那晚九點左右,桑迪亞姐姐和她丈夫作好準備,陪我、我丈夫和產婆一起去醫院。桑迪亞姐姐伸手扶我時,我哭了。我太虛弱,都走不動了。但所有人都鼓勵我,說我會挺過去的。他們扶我上了一輛卡車。我們爬上車,出發去醫院。我一住進醫院,他們就都乘卡車回去了。

到了醫院裡,我,一個還沒滿十四歲的孩子,我,貝碧,一個人躺在床上哭喊。其他病人開始抱怨,貝碧被挪到了另一個病房,手腳被五花大綁在手術檯上。一個本地女傭和護士不時過來看看她。她叫得聲音更大了,於是女傭叫來醫生。醫生幫她吊了瓶鹽水,說情況很不妙。“別讓她一個人待著。”醫生對護士說。當晚十點左右,貝碧感覺身體裡有什麼東西出來了。她問女傭,是不是孩子生下來了。女傭和護士大笑起來。接著,腹部突然一陣劇烈的絞痛,痛得她發狂。要不是手腳被綁著,她肯定會抓到什麼就撕碎什麼。女傭說:“真可憐,她都疼成這樣,還是什麼動靜也沒有。”接著,她告訴貝碧:“想想大神或者瑪哈卡莉女神,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貝碧照做了。“噢,神啊;尊敬的溼婆神啊,”她大喊道,“您的貝碧受不了了!求求您了,救救她,要不就殺了她算了,別讓她再忍受這樣的痛苦了。”一邊祈禱,一邊又是劇烈的絞痛,貝碧痛得叫娘。

女傭和護士站在臺前。護士對女傭說:“我看見頭了,但孩子就是出不來。”她說完,去請醫生。貝碧已經痛得失去了知覺。醫生來後,用一條腰帶綁住貝碧,接著,他摸了摸貝碧的肚子,說孩子的身子轉了方向。護士又請來另一位醫生。貝碧痛得手腳抽搐,她拼命掙扎,捆住手腳的繩子都扯斷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