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小腦袋,往上一瞧,看見秦不換那張俊臉。
他也在瞧著她,結實的手臂還環在她腰間,一張薄唇卻緊抿,黑眸裡跳躍著奇異的光芒,俊臉煞白,沒有血色。
全城的人都看著他。
月兒眨著眼睛,抬起手摸摸他的臉。
“你怎麼了?”她小聲問道,開始有些擔心了。怎麼回事?他的模樣,像是嚇壞了。
月兒開始努力回想,自個兒剛剛是不是咬了他。沒有啊,她只是照著他勸誘的方式,羞澀的回吻他——
想著想著,粉嫩的臉兒又成了紅蘋果。
她軟嫩的觸控,卻讓他眼裡的驚愕更深。他陡然收回手,像是被燙著般,跳開好幾大步。
“咚”的一聲,毫無防備的月兒,整個人跌趴在地上。
“啊,你做什麼?”她慘叫一聲,先前酥暖興奮的感覺,這會兒全跌光了。
秦不換站在原地,黑眸緊盯著她,連連深呼吸。他可以感覺得到,全城的人都在看著他,每一雙眼睛,都目睹了那個吻。
他吻了她!
聰明過人的腦袋,這會兒完全不管用了,秦不換說不出半句話,全身僵硬,看著圓滾滾的月兒。
她不是絕世美人、更沒有傾國的嬌妍或是誘人的嬌媚,但卻無端令他心動,甚至罔顧眾人的目光,就在這兒吻了她。
從沒有女人,能讓他神魂顛倒,而他卻因為月兒而失去理智——
這個女人,竟讓他失去理智!
秦不換極為緩慢的搖頭,臉色更加蒼白,高大的身軀微微晃動,住後退了一步,黑眸還盯著月兒。
她拍拍身上的灰塵,爬了起來。“喂,你是——”
他又退了一大步,神情轉為驚恐。
月兒蹙著眉頭,不死心的往前走去,想要問個清楚。“秦不換,你這是什麼意思,剛剛——”
這回,他身形一晃,施展輕功,轉眼就到了駿馬旁,隔著遠遠的看著她,看樣子是下定決心,要跟她保持距離。
太過分了!
月兒握緊拳頭,嚥下當街臭罵他的衝動,打定主意要抓住他!仔細問個清楚。
他為什麼要吻她?為什麼吻了她之後,會是一臉深受打擊的模樣?她才是那個被偷去初吻的人吶!
她提著綠襖裙,咚咚咚的走過去,粉臉上的紅潮未褪。
只見秦不換神情一凜,俐落的翻身上馬,以迅雷之勢,扯韁策馬,將馬頭掉轉了方向,往城門口狂奔而去。
“告訴城主,我到京城去,處理朝廷跟方府借款的事。”他頭也不回,揚聲交代,渾厚的聲音響徹浣紗城,一人一騎轉眼已奔出城門。
他、跑、了!
春光暖暖,而浣紗城還是一片寂靜。所有人目送著秦不換策馬狂奔,像身後有鬼在追似的,往北方疾馳而去。
接著,他們掉轉目光,看向呆立街心、一臉茫然的月兒。她一動也不動,雙眼瞪得大大的,整個人像被抽了魂。
半晌之後,她陡然“哇”的一聲,大聲哭了起來。
驚天動地的哭嚎聲,從府外響進了府內,沒人勸得了,那哭聲愈來愈響。
舞衣在花廳裡,正叮囑著春步上菜。
難得楚狂今日要擱下築堤的事,回府裡來用中餐,她格外費心,不但親自下廚,做了一籠海鮮餃子,更要廚房做滿一桌他愛吃的好菜。
只是,楚狂還沒回來,月兒倒是在眾人的簇擁下,哭哭啼啼的闖了進來。
“夫人!”她哭得雙眼通紅,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滴滴答答的直掉,委屈的撲進舞衣懷裡。
“怎麼回事?為什麼哭成這樣?”舞衣連忙伸出雙手一接,要不是她身強體健,有幾分武功底子,這下子非給月兒撞飛不可。
月兒抽噎著,沒辦法說話,雙手緊揪著舞衣的衣裳,滿是眼淚的圓臉,拚命往舞衣懷裡鑽。
舞衣拍拍她的小腦袋,秀眉輕蹙。
“秦不換呢?”她猜測,這小丫頭的痛哭失聲,肯定跟他脫不了干係。
站在門口的徐香小聲回答:“呃,他說,要去一趟北方。”
“去北方?”
“是,他說要去京城處理朝廷借款的事。”
月兒哭得更大聲了。
“他跑掉了啦!”她嚷著,一想到秦不換可惡的舉止,就心如刀割。
嗚嗚,在她有一點點喜歡上他的時候,他竟然逃了!
舞衣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