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林安走進買紙的店鋪裡,他身子就晃了一下——
還好被獵戶扶住了。
獵戶見他站穩,鬆開他,站到林安身前,半蹲下/身體。
“我揹你。”
林安猶豫一會。
“不然立刻回去。”
林安只能爬到獵戶背上去了。
獵戶穩穩的將人背好,一隻大手穩穩的拖著小秀才挺翹柔/軟的臀部,一隻手拎著從繡坊裡買出來的東西。
往前走了兩步,頓了頓,把東西遞到小秀才手上:“你拿著。”
林安不明所以,以為獵戶拿著不方便,就接了過來。
然後他就發覺自己的另一半臀,也被一隻火/熱的大手給捂住了。
林安一面覺得怪怪的,一面又覺得自己想躲了,只好開口:“……咳,快走。”
獵戶翹了翹唇角,託著人走了。
不遠處,白謹嘆道:“原來他身子還不好,怪不得不去衙門裡。卻是我錯過他了。他小小年紀在陰溼的水牢裡待了半月,也難怪會如此。”
傅師爺還指望把他那二十畝田地賣給林安,亦說道:“的確難為林秀才了。學生聽說,林家把林秀才一家分出來的時候,只給了二兩銀子,給的房子房頂還漏洞,還好那幾日沒有雨水,否則……”
縣太爺和傅師爺自覺看明白了林安不去衙門的緣故,感慨幾句,便去了酒樓包廂,不再跟著林安二人。
獵戶一直揹著背上的人,就連林安挑選紙張的時候也沒放下。
林安雖有些惱火,可是想到獵戶背自己的初衷是自己身體不好,根本走不了那麼遠,又發不出脾氣了。只能趴在獵戶背上挑了十幾種紙,又買了些雜七雜八的小東西,最後又被獵戶揹著去買了些幹棗。
之前林安選的東西,都是他自己付的錢,結果獵戶挑了幹棗後,卻不肯林安付錢了。
林安趴在獵戶背上,看不到獵戶的表情,奇怪道:“不是給我吃的麼?為什麼不讓我付錢?”
紅棗補血補氣,這個他還是知道的。
獵戶不理他,付了錢,把棗子塞給林安拿著,就又託著林安走了。
林安覺得憋屈,忍不住去抓獵戶脖子後面的頭髮。
幼稚是幼稚了點,但疼也是真疼。
獵戶忍了一會,實在忍不住了,只能低聲道:“我沒錢了。”
林安一愣。
“等有錢了,你買什麼,我都可以付錢。”不必等到林安買了他能付錢的東西時,再掏荷包了。
林安想了好一會,才想明白獵戶的意思。
可是,獵戶昨天不是才獵了幼鹿麼?還是帶著鹿茸的雄鹿,怎麼可能沒錢?
林安看看懷裡的東西,再想到中午獵戶歸家帶回去的東西,還有自己的藥錢,這次倒是很快想明白了。
——獵戶的鹿,是賣錢了,可是賣來的錢,大部分給林安買了一天三兩銀子的藥,剩下的則買了後日趕集擺攤用的東西,這就基本剩不下來錢了。
林安想通之後,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有些不明白,這獵戶難道是對他或者是原身一見鍾情?所以這麼勤勤懇懇的挖空自己養他?還是他這身體死去的爹孃對獵戶有過恩情,所以這是來報恩來了?
林安腦袋裡閃過好多念頭,可是等回到家中,看著家裡剛剛能住人的破敗房子,登時把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都趕走了。
得,還是先把他的藥錢和他們一大家子過日子的錢攢好,再探討那些不是很風花雪月的事情吧。
夏末時候,天黑的還不是很晚,但是獵戶是男子,林家還有大丫這個十三歲的女娃,他就不能逗留太久,吃過飯就帶著茂哥兒離開了。
林大丫和林二丫把東西都收拾好了,想要就著新買的油燈剪小窗花——既然哥哥想要,她們肯定要做的。
好說賴說被林安阻止了。
可是等到第二天一大早,兩姐妹還是早早起來,剪了一堆小小的紅色和黑色的剪紙。用的紙都是林安特意挑來的各種各樣的薄紙、厚紙。
林安身子的確不好,昨天走了小半天,還是被人揹著走的,第二天早晨醒來去了趟茅廁,洗了把臉,把早飯和早晨的藥喝了,就暈暈沉沉地又睡了過去。
再醒過來時,就到了該喝中午那碗藥的時候了。
莫大娘聽說了林家要請他們家幫忙看攤子的事情,喜得不得了,一面讓莫家幾個男丁在自家院子裡編竹圈,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