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當做奴僕使喚,而不是當做普通鄉間媳婦兒;且先母生前每日都在刺繡,刺繡所得銀錢,先母一文未得,在先母死後,我兄妹四人亦未曾因此從祖父祖母那裡拿到先母刺繡十七年,所應得銀錢。由此足以看出,林家的的確確是在私自幽禁先母。先母乃良家子,林家如此待她,一旦告上公堂,林家便再無翻身可能!”
非法幽禁平民百姓,並利用幽禁的平民百姓賺錢,即便是在古代,也是要判刑的。
雖然這時候的大部分女子都被洗/腦,又或者是為了生存和所謂的孝道而不得不放下一切,不能去告,可這並不意味著,一旦去告,縣衙不會判刑。
林老漢和杜氏,還有林老二、林老三夫婦皆是一愣,眼中似有恐懼。
林信卻大聲斥道:“安哥兒你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難道不知道親親得相首匿?卑者輕易不能狀告尊者。你就算要大逆不道,不顧孝道,跑去告我們,你以為官府就會聽了你的話?當真要罰我們?”
林信輕蔑的看了林安一眼。
他可是打聽過了,之前那個和林安串通,害得他被打了板子的白謹,早就已經離開縣衙了!而現在這個縣太爺,還是換了兩茬,才來了沒多長時間的,根本不可能和林安有什麼交集!
更何況朝廷向來是孝道為先,林安為了母親去告狀是應當,可是,林安為了母親,去狀告自己的祖父母和叔嬸一家,這就是不行的了。
即便縣衙不會因此去判林安的過錯,林安也不會免了一頓責罰——原因也很簡單,林安只要敢去告自己的長輩,且還不是叛國罪那等大是大非之事,那就是不孝了!
林家老宅一群人齊齊精神抖擻了起來,紛紛稱讚林信機智,責罵林安不孝,讀書都讀傻了。
林安豈會真的傻?
他直接冷笑道:“林安身為孫兒和侄兒,自然不好去親自狀告諸位。”見老宅眾人齊齊鬆了口氣,林安又道,“可是,先母的孃家人,他們卻可以理直氣壯地去縣衙狀告林家!諸位覺得,到了那時,那位新上任的縣太爺,會不會把這件事,當成他新官上任的三把火,好好地燒上一燒?”
老宅眾人面色俱變。
杜氏強撐著道:“那汪氏根本就沒孃家!她獨自在林家待了那麼多年,要是真有孃家人,早早就找上門來了!哪裡會等到現在?”
“就是就是,安哥兒你莫不是又在唬咱們?”
林安道:“是不是騙你們,待你們再敢把念頭打上我們兄妹身上後,不妨看看,到底有沒有人去替我娘討回公道!”
沒找到人,他還不能花錢請人麼?
杜氏亦想到此節,還欲強撐。
林安微微一笑:“只是那時,祖母祖母即便是知道了結果,怕是也晚了。”
因為那時,林家老宅的人,必須有人站出來承擔責任。林老二、林老三和林信都是晚輩,承擔不了這個責任。林老漢是大家長,卻是男子,對兒媳婦兒的管教本就沒有太多責任,因此到了最後,會被老宅的人推出去承擔責任和懲罰的,定然是杜氏這個婆婆。
杜氏面色慘白。
她有多少年沒被人逼到這個份上了!
“就算、就算這樣,”杜氏道,“可是大丫二丫的婚事,必須由我這個祖母做主!你一個男人,還是要嫁出去的男人,能給她們兩個找到甚麼好婆家?還不如交給我,我是她們親祖母,還能害了她們不成?”
林安似笑非笑,看了林信一眼,又看向林老二和林老三所出的三個堂弟,答非所問。
“四叔名聲盡毀,想考科舉,只要我在,這輩子是不可能的了。”林安一句話就封死了林信繼續讀書的路,老宅裡眾人面色難看極了,“可是兩位嬸子新生的小堂弟,看著機靈可愛,都是讀書的好苗子,若是因著祖父祖母,幾位叔叔嬸嬸一時糊塗,害得他們將來也不能科舉……那,才是遺憾至極!”
林安長長嘆了口氣,也不再去看老宅裡眾人難看的臉色,拎著手裡提著的東西就往門口走去。
待快走到門口時,故意把手裡提著的紙包開啟,重重的往門外一扔!
紙包裡的幹燕窩和紅糖、冰糖統統散落出來。
引得原本就在林家老宅外面的村民不由駐足,指指點點,恨不得上前去把東西給搶了,帶回家!
林安故意踉蹌一下,這才走了出去。
身影瘦削而可憐。
那些想要看林家笑話的村民,不由上前問話,結果不管他們怎麼問,那林秀才竟是一個字都不肯說